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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弘揚古城靜安的歷史文化和豐富的民間文化積澱,2003年的時候由市委宣傳部牽頭,文化館擔綱了本部《靜安民間故事》的整理編撰工作,李帥作為這部書的主編,領著文化館的編輯部人員上山下鄉,在田間地頭開始收錄整理流傳於靜安民間的傳說故事,全書光搜集素材就耗時一年半時間,然後經過主創班子成員的編輯整理修訂工作,於2005年初的時候校刊出版,關於這章“夢還山”的傳說,還真的是由那個姓蔣的老花匠口述的,李帥記得非常清楚,除此之外,他又加進了幾個不同的版本揉合在一起,就成了現在龍天所看到的“夢還山的傳說”,李帥也是土生土長的靜安人,從小他也是聽著這個故事長大的,曾經也一度讓他感懷至深,夢還山這一章是他親自收錄整理的,所以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李老師,我想問一下,這個故事是真的嗎?是不是確有其人其事啊?”,龍天的話非常謙虛,他知道在知識分子的面前最好不要賣弄自己那一點可憐的墨水,否則會貽笑大方的。
“你問的這個問題,也是我年青時想過的,當時我曾經就夢還山的故事專門跑了市檔案館和省檔案館,從中查到了不少的資料,具體有無其人其事,因為年代久遠了,歷史上也沒有留下很翔實的記載,不過在咱們靜安的地方志上倒是有過這麼一段記錄,不過也是屬於傳說類型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信還是不信”,李帥開始了年青時的求知回憶,談話間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到辦公桌前,翻出一本密密麻麻的記事本,翻開其中一頁遞給了龍天。
“秦雲?”,龍天細細地看了一遍,讀出了記事本上關於夢還山記錄中的這個名字,這跟他手上的《靜安民間故事》中所記的完全不同,書中的這位為愛守候的痴情女子叫“秦夢郎”,龍天有些奇怪了。
“‘秦雲’是我從咱們靜安地方志上抄錄下來的,而秦夢郎則是民間口頭流傳的,當時為了給這個女人命名,我也頭痛了好一陣子,不過最後還是用了‘秦夢郎’,咱編的是民間傳說,當然優先考慮民間的說法嘍”,李帥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濃茶。
“李老師,你的這本記事本能讓我抄錄一遍嗎?我很有興趣”,龍天提出了這個小小的要求,當即得到了李帥的首肯。
龍天坐在李帥的辦公桌前,將記事本上的關於“夢還山”的這一段完完整整地抄錄了下來,唯恐有遺漏,又前後校對了好幾遍,李帥的這段靜安地方志上的記錄遠遠不如民間傳說的那麼神奇,但也確實比較詳盡。
“秦雲,不會就是琴韻吧?”,坐在重案組裡龍天捧著筆記本在思索著,兩個名字是諧音,龍天覺得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聯繫,他從李帥的記事本上把那段關於夢還山的紀錄原原本本地抄錄了下來,用了所有的心思在研究,越看越覺得兩者之間非常相象,因為靜安地方志上記載的秦雲和他在省檔案館《江海煙雲錄》中查到的琴韻頗為相似,有些甚至可以粘合在一起。
據《靜安地方志》記載:“城東有山曰夢還。明萬曆年間,江州才女秦雲避禍靜安,結廬於山之巔,日則登高,遙對官道悵望;夜則彈唱於草廬之內,其聲甚戚。問之,泣對曰:嘗與君子相約至此,奈何苦候多時,形影不見。復問之,則掩面不語,其情益戚,似錐心泣血。時人皆謂之候其夫。雲善歌舞,工詞畫,美艷絕世,有豪門巨富欲納之,皆不從。積三年有餘,抱瑤琴,執畫軸,病卒於廬內。世人憫之,是故東向葬之此山。感其志,嘆其情,為彰其節,遂名此山曰夢還”。
“唉,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哪”,龍天每看一遍就會發出同樣的感慨,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否確有其人,但這個故事確實深深地感動了他,甚至於他在想,如果放到現代,象秦雲這樣的女人真的是稀有動物了,誰要是有幸能得到她的愛,就是少活個十年八年的也值了。
看完地方志上關於夢還山的記載,龍天一直在心裡將秦雲和琴韻進行著詳細的比對,這兩人實在是太相似了,他取出紙筆,又開始了寫寫畫畫的邏輯推理過程。
第一. 兩人的名字相似,秦雲是琴韻的諧音;
第二. 都生活在明朝萬曆年間,而且都曾經有過在江州生活的經歷;第三. 都是才貌雙全的痴情女子,都在執著地愛一個人;第四. 她們的愛情結局相似,都是以悲劇收場,都沒能與自己的戀人在一起。
“工詞畫?”,龍天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在省檔案館看到的那幅琴韻手繪的書生圖,還有配圖的“蝶戀花。魂相守”,他情不自禁地輕輕吟誦了出來:雙枕濕雲清淚瓣,簾里魂消,簾外東風剪。最是關情春意淺,相思一夢連理散。
裊裊沉香陰陽畔,君有閒愁?不肯雙眉展。咫尺天涯難繾綣,墳邊新草青絲蔓。
當時省檔案館的老陳認為龍天長得和畫上的書生非常相似,關於這首“魂相守”,老陳也作了相當精闢的推斷,他認為是一位才情女子在臨死前所作的,她為自己不能與心愛的戀人長相廝守而感到深深的遺憾和痛心,兩人在生前沒能共結連理,從而讓這位女子生前飽嘗相思之苦,所以在臨死前這位痴情女子才會留下絕筆,以表達她對戀人的依依不捨和對世間男歡女愛的無比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