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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門鈴聲在屋內迴響,錢艷薇心裡一喜,她趕緊抹掉臉上的淚水,起身跑過去開了房門。
“龍天”,錢艷薇輕輕地叫了一聲,她很高興,她以為是龍天來了,可是門外卻連個人影都沒有,她走出門外往走廊的兩邊看了看,的確沒有人。
走進屋內,錢艷薇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認為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剛剛哭得太傷心,一定是有些意識模糊了。
“叮咚”,又是一陣悅耳的門鈴聲,錢艷薇再次起身開了房門,與上次一樣,門外還是空空如也,整個八樓的過道上空蕩蕩的,靜得讓人感覺有一絲恐怖。
錢艷薇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確信剛剛的門鈴聲她沒有聽錯,但結果卻是沒有看到按門鈴的人。
難道是門鈴壞了?錢艷薇走到床邊,拿起電話,撥了個“0”,那是總服務台的,她想叫服務員過來看看門鈴出了什麼問題,不過等她拿起電話的時候才發現,電話線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掐斷了,最終這個電話也沒有打出去。
窗戶在慢慢地移動著,涼風吹動著巨大的落地窗簾,不停地在風中搖晃,豪華的吊燈在經過幾次忽明忽暗的閃動過後,最終熄滅了,隨之整個房間頓時暗了下來,只有床頭燈在發出微弱的光線。
“啊”,錢艷薇突然驚叫一聲,雙手抱著枕頭,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她的身體在慢慢地向後靠,漸漸地退到了角落裡,整個人縮成一團,她的雙眼布滿了驚恐,雙眸中閃爍著淚花,直直地盯著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因為她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一個黑影輕輕地從窗簾後面走了出來,“它”走得很慢很慢,象是在一寸一寸地挪動,“它”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煞白的毫無血色的右手慢慢地抬了起來,抬到了額頭上,先向左,後向右,撩開了遮住臉部的長髮,“它”的手指修長,留著長長的尖指甲,指甲上還塗抹著大紅色的指甲油,“它”放下了右手,繼而朝著錢艷薇的方向,慢慢地抬起了頭。
“啊”,錢艷薇再次發出了尖叫聲,此時的她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除了尖叫就只剩下不停地顫抖,身子還在拼命地往裡縮,不過她已經退無可退了。
“別過來,別過來”,錢艷薇驚慌失措地看著“它”,用顫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它”慢慢地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煞白煞白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這張臉白得非常可怕,整張臉看不到一絲血色,黑黑的大眼圈,就象是恐怖片裡的殭屍一樣,錢艷薇只看了一眼就再一次發出了尖叫聲,她不敢再看了,因為當她的眼睛與“它”對視的時候,“大眼圈”里閃爍著象火一樣的光芒,錢艷薇依舊在發抖,而且抖得越發厲害了,連牙齒都在跟著上下不停地碰撞著,發出了“咯咯咯”的聲音,她低下了頭,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賤婢,為何勾引我家相公?”,錢艷薇的耳邊傳來了一句寒顫顫的話語,聽到這句話,錢艷薇不自覺地睜開了眼睛,這話是從“它”的嘴裡說出來的,這張嘴很小巧,小巧得讓錢艷薇幾乎找不到嘴唇的存在,只能在“它”的臉上看看兩抹濃濃的口紅印。
“你……你到底是誰啊?誰……誰是你家相公?”,錢艷薇不敢看“它”的臉,她舉起了枕頭擋住了自己的頭部,戰戰兢兢地說道,兩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的。
“賤婢,你以為我沒有看到你與他所乾的苟且之事嗎?你灌醉了我家相公,假惺惺地把他扶回客棧內歇息,這根本就是你事先設下的圈套,我家相公雖然生性風流,但向來卻只鍾情於我,你這賤婢,竟然拋卻倫理綱常,狐媚勾引我家相公,干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你竟還裝做渾然不知,真是不知廉恥”,冷冷的聲音穿透了枕頭,鑽進了錢艷薇的耳中。
錢艷薇被“它”的這幾句話給問得莫名其妙,但突然間她從中也聽明白了幾分,“它”所說的“灌醉”、“客棧”,這說的不就是9月13日的晚上,自己與龍天在808房內發生的事情嗎?可是“它”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是……“鬼”?
一想到“鬼”字,錢艷薇又一次尖叫起來,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傳到房間外面,有人聽見了能進來解救她,她特別希望龍天能聽見,他一定可以保護她,但是,酒店完善的隔音措施只能讓她聽見自己的回聲,她一次又一次地尖叫著,漸漸地她叫不動了,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感覺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賤婢,你還有何話說?”,話音剛落,“它”又一次挪動了步伐,緩緩地向錢艷薇走了過來,兩隻枯瘦慘白的細手慢慢地平舉了起來,在昏暗的光線斜射下,十隻手指在慢慢地舒展開來,然後指尖的兩個關節又慢慢地開始收縮,變成了兩隻鋒利的“爪子”,長長的指甲就象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隨著步伐的挪動,“爪子”在慢慢地向角落裡的錢艷薇伸過去,伸過去……
“他不是你的相公,他是龍天,他是我的愛人”,在極度的恐懼之下,錢艷薇突然間象發瘋似的狂叫起來,她把枕頭向“它”砸了過去,聲嘶力竭地狂叫著,錢艷薇的這一扔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枕頭準確無誤地砸到了它的身上,不過在穿透了它的身體之後,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