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
這就是說,色魔根本不是在F市百貨商城裡確認獵物的!
“原來去年我們一開始就上當了……”聽完老田的匯報後,女刑警隊長的臉色更加慘白了,“這個該死的惡魔是在其他地方就盯上了目標,然後故意按兵不動,直到受害者去過百貨商城後才下手……他已經預先料到了警方的偵察步驟,所以才會施放出這樣的煙霧彈混淆視線!而我也果真中了他的計……”
她的聲音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惱、自責和悲傷,老田連忙岔開話題道:“雖然過去我們搞錯了,但現在大家一致同意隊長的觀點,色魔肯定在綁架前就親眼目睹過女受害者的乳房,這一點連李處長都表示贊同……現在的問題就在於,色魔究竟是怎樣看到她們赤裸的胸部的呢?”
“大家想想,除了商店的更衣室,還有什麼場合可以偷窺到女性的裸體?”
石冰蘭緊蹙眉頭自言自語,既是問下屬,也是在問自己。
“公共浴室!”
“游泳池!游泳之前也需要更換泳裝的……”
“還有照相館!聽說現在都有‘私人寫真’的服務……”
幹警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搶答了起來,並一一記錄在了本子上,然後又請示下一步該怎麼做。
“沒有其他捷徑了,只能再找受害者的家屬一個個詢問過去,看她們是否去過同一個地方。”女刑警隊長沉聲說,“我堅信,色魔是用某種‘固定’方式來挑出目標的,只要能找出來我們就可以大大的縮小範圍!”
***************
時光飛逝,轉眼又到了陰雨連綿的四月份。
這天傍晚,天正下著淅淅瀝瀝的細雨,在F市市郊一家簡陋的鄉村醫院裡,手術室內傳來了“哇哇”的響亮嬰兒啼哭聲。
正在外面走廊上緊張徘徊的阿威精神大振,迫不及待的就闖進了手術室。
“恭喜您,母女平安!”
戴口罩的醫生和護士收好手術器材,紛紛向他道喜。其中一個護士臂彎里抱著個剛出生的嬰兒,哇哇哭的正酣。
阿威連瞧都不瞧自己的骨肉,疾步撲到了病床邊。
秀髮散亂的石香蘭躺在床上,滿臉都是痛楚的淚珠和汗水,嘴裡還在輕輕的喘息。
“孩子怎麼樣了?孩子……”
她努力想支起孱弱的身體,焦急的四下張望。
“孩子很好,是個女孩!”阿威握住她的縴手,柔聲說,“雖然早產了兩個月,可是你聽聽孩子的哭聲……多有勁……”
這時護士也已把嬰兒抱了過來,含笑放在了床邊。
“乖乖……乖……”
石香蘭泣不成聲的摟著嬰兒,用額頭緊緊貼著那粉嫩的小臉蛋,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發自內心的珍愛,和對死去的小苗苗毫無二致,甚至猶有過之。
阿威似乎也十分感動的樣子,張開強有力的雙臂將母女倆都摟進懷裡,無言的撫慰著。
這是一副多麼溫馨的畫面啊,儼然三口之家,有誰能想到暗中蘊藏著多少的罪惡,多少的痛苦,多少的辛酸……
雨漸漸的大了,仿佛是天際落下的一滴滴淚珠。
***************
夜深了,雨仍未停。
丈夫蘇忠平還沒回家,女刑警隊長石冰蘭一個人呆在臥室里,燈光映照著她孤單的身影,顯得頗有幾分淒涼。
她緊蹙著雙眉,正在苦苦的沉思。
根據她提出的思路,這段時間幹警們又進行了細緻的調查,走訪了所有女受害者的親戚好友,但結果卻令人失望。
先後遇害的十三位女性當中,有六位都屬於家庭收入較高的階層,根本不需要到公共浴室去洗澡;另外有四位女性是不會游泳的旱鴨子,甚至有一位還患有恐水症,從來也沒有去過室內任何一家游泳池;至於到照相館拍攝“寫真”,更是被所有家屬不約而同的堅決否認了,說自己的親人絕不會如此“傷風敗俗”。
調查再次陷入了僵局。
所幸的是,專案組經過開會分析後,還是一致認為石冰蘭的思路本身沒錯。色魔若沒有親眼目睹過這些女性的裸胸,絕不可能如此準確的找到獵物,一定是在某個特定的場合確認目標的。
有人提出,家屬們的證言不一定就是事實,因為就算是再親密的人,也未必什麼事都全部了解。就拿照相館來說,女受害者完全有可能自己偷偷拍攝過“寫真”,但卻隱瞞著不敢讓親人知道。既然從家屬那裡無法得到新線索,不如直接從可疑的地點開始查起。
與會者大多認為此言有理,於是派出大量人手分頭到全市所有的公共浴室、游泳池和照相館調查,幹警們手持著女受害者的照片,不厭其煩的一一詢問各處的職員,想要知道她們是否有來過這些“自願脫衣”的場所,以便最終找出色魔挑選獵物的地點。
到今天為止,全市百分之九十的場所都被排除了嫌疑,隨著所剩數量的日漸減少,石冰蘭的心裡又開始有了沮喪的挫敗感,眉頭也越鎖越深了。
她本能的感覺到,這次的方向雖然正確,但自己還是有什麼地方疏忽了,沒能撥開最後一層迷霧,以至於總是在彎路里繞來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