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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上好的西服。你要知道,我覺得似乎在她身上沒有對你的仇恨,而且她對我也不嫉
妒。這好還是不好?”
“我的天啊,伊拉,當然這好。如果把季阿娜·利沃夫娜作為仇人的話,不如馬上
上吊自盡以免遭罪。你是個聰明人,沒有與她發生衝突而能夠達成協議。去她的吧,讓
她自己去做女人的蠢事去吧,只要別張開她那張臭嘴就行。你要明白,會有人向她講許
多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和他第二個妻子的事的,作為政治對手我不怕她。”
“為什麼?”
“因為我們國家的人民幽默感發展適度,沒有過度。”
“我不明白,”伊琳娜現出陰鬱的神色,“這其中有幽默感?”
“喂,你看電視時大概看過扎多爾諾夫的演說吧,當他說:‘為什麼選擇日裡諾夫
斯基?——這是人民在開玩笑?’為了女人領導的政黨在下一次選舉中獲得百分之五以
上的選票,人民重新要經受無法遏制的玩笑,而且比今年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我認
為再過四年當選民們看到他們的特別幽默變為什麼的時候,選民們止不住的笑將會減弱。
因此你滿可以按著季阿娜·利沃夫娜的請求為她做GG式宣傳。只要她不做卑鄙的事,
就讓她玩一玩吧。”
在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回到家之前,整個這一周伊琳娜沒躺下睡覺,關於
這一點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特別地請求她,所以她不能拒絕,儘管他回來都很
晚——十二點鐘,否則就是夜裡一點。經常是在大約六點鐘帶著兩三個不認識的人回來,
伊琳娜扮演著一個好客女主人的角色並為他們做飯,此後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律
到很晚的時候又走了。偶然能遇到夜裡零點鐘也不是一個人回來,這時伊琳娜擺桌吃夜
宵並默默地等待客人們離去。
“如果女主人離開去休息,”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說,“客人就會開始感
到尷尬,以為女主人厭煩了,影響她睡覺了。因此,我請你別比我早睡。最後,你根本
沒必要每天早晨六點半起來給我做早飯,我完全可以做好這些的,而你盡情地睡,想睡
到什麼時候起就什麼時候起。但對我來說重要的是,晚上我能安心地邀請無論是誰到家
里來並明確地知道,笑容滿面的妻子給我開門,而在住宅里能聞到烤大餡餅的香味。這
一點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你明白嗎?”
這時伊琳娜去自己房間睡覺了,輕鬆地想著明天她將在被窩裡閒躺到中午。然而盡
管他們差不多是夜裡兩點鐘躺下的,但六點半她已起來了併到浴室洗了臉,梳好了頭髮,
而快七點的時候從廚房裡開始向外傳出令人陶醉的咖啡磨嗡嗡作響聲、茶壺噝噝聲和煎
鍋發出的唏噓聲。對正常的男人來說,這是象徵著家庭的舒適、女人的關心和正常家庭
的聲音。
“你到底還是起來了。”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出來吃早飯時責備地說,
“昨天我已經告訴你了,早晨你可以晚點起,多睡會兒。”
但是,他自己沒有覺察到當他看到身著淡藍色長裙、外面紮上一條漂亮繡花圍裙的
伊琳娜時,他的臉上綻開了怡然自得的微笑。活見鬼,他感到高興的是,她到底還是起
來了,為他做了早餐並送他去上班,因此他看到她非常高興。
“你不明白,謝廖扎。”她微微一笑,“為丈夫做早餐起早——對我來說是件愉快
的事。我發覺自己有這樣的習慣動作:我醒來、開燈、看表,看到已經早晨六點鐘了,
便高興地在想,多好啊,只剩下等半個小時了,要知道沒有鬧鐘我也能醒。”
“你說什麼?”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感到很驚訝,“冬天,在那種伸手不
見五指的黑暗中——而且沒有鬧鐘?我永遠也不相信。”
“請你到我房間來看一看。”伊琳娜提議說,“我有一個鬧鐘,但它被我放在箱子
里了。自從你把我從療養院接回來時起我一次也沒有把它拿出來過。”
在那天早晨,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準備去上班時,突然親身體驗到了一種
出乎意外的和無法解釋的、強烈的喜悅感,因為晚上當他回來的時候,這個面容嬌嫩討
人喜歡的女人將會在家裡等著他。他已經穿好大衣並拿起了手套,但他突然走到伊琳娜
跟前並緊緊地擁抱了她。
“我很高興你做我的妻子。”他輕聲地說,“總之,我終於第一次開始明白了,有
妻子意味著什麼。頭幾年我有的不是妻子,而是一個教我生活和良好舉止的、要求嚴格、
求全責備的老師,而後來在七年的時間裡與我生活的是一個令人十分惱火、變化無常、
極端任性的孩子氣的人,這個孩子氣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耍各種花招並需要經常照顧,我
經常因為她的行為蒙受巨大恥辱。只有現在我才開始明白什麼是妻子。”
伊琳娜感覺到了在自己後背上他那雙溫暖的手,一動不動地愣住了,莫非他要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