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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事,還是在學生時代。他的婚姻看來不怎麼堅固,很快就破裂了。但亞歷山大·尤
洛夫仍然決定去拜訪一下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的前妻。說不定,會意外地知
道一些有關他的情況。
但是時間看來是白白浪費了。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老師的前妻對自己的
前夫什麼壞話也沒說。
“您也不想想,”她難為情地對亞歷山大·尤洛夫笑著說,“我們離婚的責任不在
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這是我的過錯。安德留沙①對我挺好的,沒有欺負我,
對我挺關心的。而我卻失去了控制。您知道,我二十歲的時候腦子裡一天到晚糊裡糊塗
地,賣弄風情,打情罵俏,總覺得自己像個成熟的女人一樣。他經受得住這個打擊,但
盡力不表現出來。後來我愛上了別人,失去了最後的一點理智,竟離開了他。您想像不
到,我後來是多麼的遺憾!”
①安德留沙——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的小名。
“您為什麼不回到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身邊?難道他不原諒您嗎?”
“正好相反!原諒倒是原諒了我,但我一時糊塗居然提出了離婚,匆匆忙忙嫁給了
一個對自己鍾情的男人。小孩出生後,我又與新的丈夫分手了。我不走運。”她開玩笑
地緩了一口氣,“但我不會感到難過的,一切向前看吧。”
“請問,您沒有發現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對非常年輕的姑娘,甚至少女
感興趣嗎?”亞歷山大·尤洛夫問道。
女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問題啊!……什麼,安德留沙強姦過某個人了?不會的,不
可能的,我任何時候都不會相信的。”
“請不要激動,我的問題在於: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曾經是一個十五歲
女孩的老師,這個女孩被人找到時,已經被人強姦過,已經被人謀殺了。被懷疑的範圍
比較大,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也在被懷疑的範圍之內,正是因為他認識受害
者。您要知道,我應該審查一下進入這個範圍之內的任何人,因此才向您提這個問題的,
正好誰也沒有真正懷疑到您的前夫,但這只是遲早的事,您自己要明白。”
“對,那當然,”她安靜下來了,“但我確實什麼時候也沒有發現安德留沙幹過那
種事。相反,他總是比他的同事、朋友、夥伴更高地評價女人。您知道,我有時候甚至
感到驚訝的是,他對那些誰也沒興趣看一眼的丑姑娘倒挺注意。比如,有一次,我們和
大家一起歡度晚會,當我們回家的時候,他說:‘看,那是個多麼可愛的姑娘啊!’而
大夥中誰也沒有向那個姑娘獻過殷勤。據他說,那個姑娘對經濟改革有著不尋常的觀點。
您瞧瞧看,整個晚會他都與那個姑娘在一起跳舞,談論著改革的話題。如果您對我說,
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愛上了一個比他自己大十五歲的女人,我或許還相信,
這有可能,如果這個女人聰明,非同尋常的話。而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請原諒,她能
懂什麼?和她在一起有什麼好談的?”
“對不起,”亞歷山大·尤洛夫委婉地指出,“但在目前的情況下,話題不在於談
什麼,而在於強姦。這是另一個話題,您同意這種看法吧?”
“對,是另一個話題!”女人憤怒地回應道,“正是這個話題。如果您確實注意到
這個話題的話,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任何時候都不是好色之徒。在某種意義
上說,他完全不是現代派的人,他認為,性離開深深的情感眷戀是不存在的。因此他就
是關於任何強姦的言詞都是不可能有的。”
“您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嗎?”
“或許有兩年了吧。是的,正好是兩年前,新年之際,我們共同的熟人決定試一試
讓我們重歸於好。他們打電話叫我們兩人去做客,他們既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他,也沒
有告訴我。我們很寬容地相處了一會兒就散開了,一無所獲,您知道,一切都是在瞎胡
鬧。我們雙方都冷淡起來了,他不需要我了,我總的來說也不需要他了。”
“據您所知,你們離婚後的幾年內他變化挺大,是嗎?”
“噢……不,或許他只是外表上變化較大。鬍子對他來說挺合適的,他變得更成熟
了,更像男子漢了。然後……他好像成了一個脫離實際的笨蛋。他一貧如洗,靠工資吃
飯,他哪怕分到一套住房也好啊,因為男教師現在比較缺,市政府的領導層都在努力搞
房子。”
一個脫離實際的笨蛋……那樣的評價與強姦一事沒有十分必然的聯繫,也沒有什麼
證據懷疑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的前妻說假話,她似乎講的是真話。不知為什
麼亞歷山大·尤洛夫上尉對安德烈·格奧爾吉耶維奇·圖林的印象就是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