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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點點。”
“胡說八道。”她又惱怒地對自己說,她要給維克托·費奧多羅維奇·洛希寧打電
話。
“那有什麼。”聽她訴說完在超級市場和後來所發生的事,他高興地說,“我可以
自信地斷言,作戰之後的這個階段會非常順利地過去。我很高興,親愛的,發生了這件
事。”
“為什麼?這有什麼好的?我耗費了多少根神經,經歷了怎樣的害怕……”
“由此可見,親愛的,您一直在擔心這個。難道不是嗎?您總是在等待,每一分鐘
都在等待類似事情的發生,正是這種害怕,正是這種對不知是什麼的等待使您的生活不
快樂。這怎麼說呢?應該當面認識您的敵人?就是這個意思,而您原先卻不認識它,所
以您總是害怕。現在您經歷了一次,這麼說吧,您看見了敵人的臉,確信敵人並沒有什
麼可怕的,情勢對您完全沒有危險。甚而至於如果這事重來一遍,它已經沒什麼威脅到
您而讓您害怕的,您能夠平靜地對待。”
“您相信,下一次一切都將會這麼順利地過去?”
“那還會怎麼樣,親愛的?不可能是別的樣子,伊琳娜·諾維科娃已經不復存在,
這是所有的證明文件當中都已記錄下的。甚至暗中監視您以前的老闆里納特的民警也在
自己的微型記事本中寫下,伊琳娜·諾維科娃已經死亡。而在今天發生了這件事之後,
那個笨蛋也被您擊敗了。”
“是格爾曼。”伊琳娜·諾維科娃提醒道。
“是的,格爾曼,就是他。在咀嚼再三並生生吞下最初的疑惑之後,他會跑去向自
己所有的熟人訴說,他怎麼樣鬧了個笑話,怎麼樣把一個體面的女人錯當成了一個荒淫
的女人而被抓到了警察局。在那兒他被告知,那個荒淫的女人幾個月之前因過量服用麻
醉劑並自縊而死。我要讓您深信不疑,伊琳娜,在您先前的顧客當中有不知道您已經死
亡的人,但再過一個星期就一個也不會有了。因此,突遇像今天這樣的事件的危險已減
少了很多成,也許會完全不存在這種危險。”
“維克托·費奧多羅維奇·洛希寧,我決定不了對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要
不要說這件事。”
“又是什麼使您覺得不好意思?”維克托·費奧多羅維奇·洛希寧覺得奇怪,“這
種情況無論如何都不會敗壞和侮辱您的,您沒什麼好難為情的。我不理解,您為什麼會
猶豫不決,親愛的。”
“要知道……”她停頓了一下,定了定神,“我不想讓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
津無緣無故地為這事擔心,他現在正是非常緊張的時期。您知道的,如果第一次這樣順
利地過去,也就沒有理由再這樣擔心了。也許,不應該跟他說?”
“天哪,伊琳娜,您還是個十足的孩子!”維克托·費奧多羅維奇·洛希寧和善地
笑起來,“您明白嗎?我的孩子,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律也為您焦慮和不安,而
且這種焦慮和不安並不比您自己要少。他也正擔心著發生像今天這樣的衝突,他並且完
全無法預料,情況會怎樣發展,您會怎麼做,接著又會發生什麼事。他害怕得發瘋,而
如果您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這一點,這只能說明,要麼是他非常鎮靜,要麼是您對他不體
貼,或者是您不夠敏感。毫無疑問,發生了這樣一件事,他應該知道,而且最主要的是,
他應該知道事情順利地結束了,您沒有表現出害怕和驚慌失措,您很自信,沒有丟面子。
而那個認識您的人卻丟了臉,受了辱。好啦,我說服您了嗎?”
“是的,”伊琳娜·諾維科娃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很快做出了決定。令她高興的是,她又有了一個新奇的想法,就在半小時之前她
還想向謝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傾訴自己所經歷的恐懼,以博得他的憐憫和同情。
而現在,在和維克托·費奧多羅維奇·洛希寧談話之後,她知道該怎麼做了。現在離謝
爾蓋·尼古拉維奇·別列津回家還有一個小時。
這應該是最近一個星期他第一次單獨回家來。無論如何他自己是非常期望這樣的。
“我們今天沒有客人,”他在電話中對伊琳娜·諾維科娃說,“你可以不在客廳里
擺桌,我很高興就在廚房裡吃晚飯。”
可是伊琳娜·諾維科娃還是在客廳里擺開了桌子,而且桌子上的陳設一樣也沒少,
從桌布上的小鈞環到插上了花的花瓶。她準備了一個漂亮的大花碗,在裡面盛上用中國
掛麵、仔雞和小蝦米做成的湯菜。她還用彩紙帶做了許多小玫瑰花,用以點綴肉排。天
哪,在家做個家庭主婦有多好啊。備好晚餐,等著丈夫下班回家,擺開餐桌,擺弄著那
些做得傻裡傻氣,但是讓人看了十分開心且增添了一份舒適感的小玫瑰花,該是多麼的
幸福啊。
她走進自己的小房間,打開衣櫃,挑剔地翻看著她那些掛在衣架上的衣服。她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