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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一隻腳跨進去,忽然就有一隻手扳住了我的肩膀,本來這時候我神經處於完全繃緊的狀態,再遇上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我完全被嚇懵了,直接跳了起來,要不是下一瞬間嘴巴被人用手捂住,我估計我都大叫出聲了。
看清楚捂著我嘴巴的人是四喜,我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埋怨了四喜兩句,“你能不能先吱個聲?想嚇死我啊?”
“嚇不死人,但如果我不來,你今晚准掛了。”四喜臉色很難看的說。
“什麼情況?”我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先回去再說。”四喜說完就當先向著別墅區外面走去。
我看了看別墅裡面,最後還是關上了大門,一瘸一拐得跟了上去。
回到酒店之後我就耐不住性子問四喜,“你之前說的到底什麼意思?難道那女的會弄死我不成?她還是不是小薇?”
“不是。”四喜很乾脆的搖了搖頭。
“那她是誰?是白茹嗎?”我又問了一句。
四喜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問我,“你有沒有找到什麼?”
“找到了,我在樓梯後面找到一個上了鎖的小門,羅盤指針指的就是那裡,我想我的命肯定被她藏在那扇門後面了。”我說著把羅盤拿了出來。
四喜接過羅盤看了看,然後沉吟了一下說,“只要找到就好,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然後問四喜,“你跟蹤那女的有沒有發現什麼?她去了哪裡?”
“跟丟了。”四喜搖了搖頭說,“那女的肯定知道別墅里有人進去了,所以她甩掉我就急匆匆的回去了,這也是我為什麼讓你快點回來的原因。”
“不是吧?你又沒瘸?跟個女人也能跟丟?”我說著非常無語的看了看四喜,“還有她怎麼知道別墅裡面有人進去了?”
“你不要小看她。”四喜皺了皺眉頭說,“那東西比你想的複雜太多了。
當時我不知道四喜為什麼要用東西這個詞來形容一個人,但後來,我就完全明白了。
我跟四喜聊了幾句就回自己房間去了,這次我們一人住一間房。
回到房間之後我洗了個熱水澡,因為腳上有傷口,一浸水就特別疼,我只好把包著傷口的布條解了下來,傷口已經開始腐爛化膿了。
現在我的身體沒有生命力,細胞不會生長,傷口也根本不可能癒合,所以後來這傷口我就沒有管過。
四喜說如果找不回命,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一隻腳我也懶得去管,愛怎麼爛就讓它爛吧。
洗澡的時候我用澡巾搓了搓,一不小心脖子上的皮也搓掉了,我捏了捏脖子上的肉,都開始腐爛了,在鏡子裡一看,我才發現我脖子和肩膀這一塊都長了屍斑,看起來有些噁心。
到了這時候我竟然出奇的沒有恐懼,不過心情更加沉重了,我現在幾乎是殊死一搏,如果找不回命,我覺得我有可能葬身他鄉,甚至連回到大陸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一晚上我心情沉重的幾乎都沒有睡著,翻來覆去,想了很多事情。
有時人感覺要死了,其實並沒有那想像中的那麼恐懼,更多的是感慨和對於塵世的眷戀吧,有一句話怎麼說,人活一百八十歲,陽世難離,沒有人想死,可惜生與死,自己永遠都做不了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來了,一晚上沒睡,也不是很困,其實我壓根就沒有心情睡覺。
吃過早餐之後我一個人跑大街上去轉了一圈,我也不敢走遠,但我真的想一個人走走。
我發現我已經開始珍惜時間了,我想多看看這個世界。
當然,我更想看清楚這個世界。
我兜里還揣著那張銀行卡,裡面還有五十多萬。
記得剛拿到這筆錢的時候,我激動的半晚上都睡不著覺,可是現在,看著這張銀行卡,我卻只能搖頭苦笑。
我已經不在乎錢了,因為我明白了,活著,錢才是你的,死了,什麼都不是你的。
最後我在街上一個修鎖配鑰匙的地方買了一把萬能鑰匙,晚上就要用到這東西。
等我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四喜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抽著煙,一副沉思的樣子。
我掏出那張存著五十多萬的銀行卡,過去直接遞給了四喜,我說這是我上次我從香港帶回去的那筆錢,還有五十多萬,密碼是六個零,如果我死了,這些錢就當是給你的辛苦費。
四喜下意識的把卡接了過去,然後他看了看銀行卡,又看了看我,問我出什麼事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回到我的房間之後,我打開電視機無聊的換著頻道,換著換著,我忽然被一則新聞給吸引了,新聞上面說的似乎是昨晚的事情,就在淺水灣別墅區附近的某個郊區,今天早上有人發現了一具年輕的男屍,其心臟被人挖走,疑似買賣人體器髒的兇徒所為,新聞上面還特別提醒,讓廣大市民夜間出行一定要小心謹慎。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新聞我忽然就聯想到了昨天晚上白茹手裡拿的那個黑布包裹,我在想那個年輕男人的心臟,該不會是被白茹挖走的吧?
雖然我想得有點多,但我覺得這個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