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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這小子的德性,我真是差點吐他一臉唾沫。
都不用我伸手,羅愛國一把抓住他持刀的手腕,反手一個大脖溜子,就把這小子雷趴在了地上。
羅愛國下手有點重,那小子被打懵了頭,他趴在地上愣了好久,好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趴下的。
我笑眯眯的看著他,抬頭去找那個姑娘,只見那姑娘嚇得臉色唰白,見我看她,她像見鬼似的一聲尖叫,竟是騎著二八大卡一溜風似的跑了。
看見一個穿裙子的女人騎二八大卡跑路,那畫面美的我和羅愛國都不忍心瞅。
我們一直看著那姑娘走遠,生怕她掉湖裡,等看不見她人影后,我才把地上的小子提起來,笑著問他說:“哥們,你這刀不錯,賣嗎?”
“賣……賣啥呀?”
此時我們面前這小混混嚇壞了,他終於知道惹了什麼人。
我見他害怕,就伸手從他腰裡把刀鞘拽了出來,一邊把羅愛國手裡的刀往刀鞘里插,一邊對他說:“兄弟,咱們呢,這也算不打不相識,哥哥我沒別的意思,也不想占你便宜,這刀殺氣太重,對你來說不吉利,我買了,給你兩塊錢,你也不用找了。”
“兩……兩塊?!”
聽我給他這個價,我面前的小子哭的心都有了。其實說實話,就他手裡的這把刀,那可是正八經的軍料,要是放在潘家園,三四百塊錢甩手就走。
我問這小子同不同意,這小子嚇得連忙點頭,他不敢說別的,怕挨揍,只能說賣了。
我讓羅愛國給錢,羅愛國給他一塊錢,說剩下的一塊先欠著,我們今天兜里擠,裝不下那麼多。
拿著手裡一塊錢的毛票,我們面前這小子哭的心都有了,我看看壞笑的羅愛國,心說你他娘真孫子,說好了給人家兩塊,怎麼給人家一塊錢呢,這不是說咱欺負人嗎?
就在我們拿這小子開心的時候,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里突然一陣大亂。
我心說怎麼回事呀,剛想回頭看看,就聽一個尖細的聲音在我們背後喊了起來:“我說這誰他媽是誰逗我兄弟呢,活擰巴了吧?”
這聲音落下,我和羅愛國周圍瞬間就有七八個小伙把我們給圍了。
看著周圍這七八個小子,我心說今天的事情看來是越玩越大呀。
不等我們回頭,我們面前那小子一反剛才的孫子樣,指著我們鼻子向我們身後大叫:“華哥,兄弟我被人欺負了,你得給我找場子!”
華哥?
聽見我們面前這小子管剛才喊話的人叫“華哥”,我和羅愛國對視一眼,心說哪個華哥呀?娘的,看來幾年沒回來,這六道灣的格局有變化呀,什麼鳥人上位了,還敢稱自己是華哥?
我和羅愛國越想越覺得好笑,根本沒理會周圍那幾個瞪我們的小子,緩緩轉過頭去。
這一看,當下我和羅愛國就愣住了,只見我們身後站著一個人,他看年紀應該和我們差不多,長的瘦瘦小小,能有一米六五的個頭,尖嘴猴腮,戴著個鴨舌帽。
見我們盯著他,這個傢伙也是愣住了,我們彼此對視了片刻,幾乎是同時嘴裡大叫了一聲:“我草!”
“羅哥,江哥,怎麼是你們呀!”
“猴子?!”
終於看清了我和羅愛國是誰,我們身後的這個“華哥”大笑著向我們撲了過來。
看著他那樣,我笑著抓他脖領子,羅愛國趁機鎖住他脖子,開玩笑的掏他褲/襠說:“哎我草,猴子,怎麼是你小子?這幾年沒見,你他娘一點也沒長高啊!”
猴子,大名楊文華,也是我們軍區大院裡的孩子,比我和羅愛國小一歲。
要說起猴子,他從小也是我們的玩伴之一,那個時候大家十來歲,大院裡的孩子們都比較野,他們家是後來的,所以那個時候他總是挨欺負。
我和羅愛國有時候看不慣,就經常幫他,這一來二去的,他就成了我們兩個的跟屁蟲,我們到哪他去哪,反正童年的回憶里我們哥倆可沒少罩著他。
如今見當年的小跟屁蟲竟然在六道灣混上大哥了,我是心裡為他高興啊,同時也感慨終於見到一個老朋友了。
見我們三人鬧作一團,猴子的那些小弟全傻眼了。
尤其是那個被我搶了刀的人,他見我和羅愛國竟然明目張胆的要扒他老大褲子,他頓時嚇得哆嗦成一團,不敢再說話了。
“羅哥,江哥,給點面子,這哪有一見面就扒褲子的?”猴子嘻嘻哈哈,與我和羅愛國胡鬧。
我看著他現在的模樣,笑著和羅愛國鬆開了他。
猴子直起腰來,我們哥仨正式來了個擁抱,猴子的眼圈有些紅了,抱著我和羅愛國,動感情的說想死我們了。
其實這話說來有些慚愧,我和羅愛國還真沒空想起他來,大傢伙一隔五六年沒見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年了,猴子竟然一直把我們當大哥,看來在他那段被欺負的青春期里,我們哥倆給他的關照讓他印象很深呀。
我扒拉一下猴子的腦袋,讓他少煽情了。
猴子還像小時候一樣,羞澀的一笑。
他看看自己的小弟,讓他們喊大哥,等他們像黑/社會似的叫了我和羅愛國後,猴子這才問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問是不是鬧誤會了,是不是他小弟讓我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