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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話說來,當時我們的槍還是不錯的,正八經的81式自動步槍,這種槍當時在部隊來說那是相當牛逼了,新槍新裝備,給個56式輕機槍都不換啊!
由於家庭原因我和羅愛國從十三歲起,就跟著兩家父親去部隊靶場,什麼手槍、步槍、輕機槍,我們哥倆沒有不會用的,那時候玩子彈都論箱,可什麼時候像老馬這麼摳搜過?
所以當時對槍這個東西我自認還是很了解的,眼見那把槍落到了余合手裡,我心裡還真是有些不服氣。
余合也看出來了,他對我笑了笑,說了句“新兵蛋子”,很是不屑的把槍背了起來。
班長又囉喱吧嗦的囑咐了我們幾句,什麼給我們槍不是讓我們殺敵的,是讓我們保命的,還說如果有危險才可以開槍,要是沒有大動靜,誰也不許放空炮,又說這槍和子彈都是國家的,誰要是敢把槍弄丟了,他老馬就活吃了那個傢伙!
聽班長說了一大堆屁話,我們心裡不耐煩,表面裝應付,三組人總算是出發了。
我和余合一組,我們主動請纓,去第一個女人走丟的地方看看。班長和大個子一組,嘎兵和崔文國一組。
其他兩組怎麼樣我不知道,單說我和余合這一組。
一路上余合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後面,我盯著他那把槍心裡不服氣。
余合回頭看了我一眼,笑著問我:“小子,你瞅啥呢,會玩槍嗎?知道老馬為什麼讓我跟你一組嗎?”
聽他挑釁,我不屑的撇撇嘴:“小爺我十三歲就在部隊靶場混,你說我會不會玩槍?至於班長為什麼讓你和我一組,我還真不知道,興許是你牛皮吹太響,怕別人沒有抵抗力吧!”
“哎我草!”余合瞪了我一眼,不屑的罵道:“我說你小子是刺頭,你他娘還跟我裝上了?實話告訴你,老子也不愛和你一組,要不是給老馬面子,我他媽早揍你十幾次了,少爺兵!”
“我草,牛逼你丫來呀!”
一聽余合這話,我可有些不樂意了,咱是誰呀?北京的頑主兒!我能怕他嗎?
見我想要動手,余合把肩上的槍拿了下來,他瞪了我好幾眼,最終拍拍搶身說:“行,小兔崽子還挺狂!你給老子聽著,今天咱是有任務,我不和你計較,等今天回去後,咱倆找個沒人的地方單練,你敢嗎?”
“誰不敢誰孫子,這話你記住了!”
“好咧,算你有種!”
余合說著,把槍重新背了回去,他轉頭的一瞬間,小聲嘀咕了一句:“還他媽靶場,北京大院就牛逼了?操,沒打過活人,跟老子得瑟個毛啊!”
余合這話是故意給我聽的,我聽了之後先是一愣,剛想衝過去,後來一琢磨,還是把拳頭放下了。
我們兩個就在這種誰看誰都不順眼的氣氛下接茬往前走,不多時到了昨天那片野菜地後,余合就帶我轉開了。
不得不說這孫子還真有點門道,他沒有去看那片菜地,而是專門往菜地的邊邊角角走。
起初我看不起他,心說這孫子傻不傻,村里第一個女人走丟就是在這片野菜地里,他往別處找,那能找個屁呀?
結果這次我還真看走眼了,就在我準備看余合笑話的時候,突然余合的目光盯住了一片矮窩子草。
他靜靜的盯著那片矮窩子草看了很久,猛地把背上的槍解了下來,那動作麻利的一氣呵成,我當時眼前一亮,心說臥槽,這孫子可以呀,還真是玩槍的!
我這邊心裡吃驚,余合可沒理會我,他給我打個眼色,讓我退後幾步。
我當時看見余合這個動作,心裡也沒來由的開始緊張了,由於手裡沒槍,我就把武裝帶里的刺刀拽了出來,做了個深呼吸,緊跟在余合身後。
只見余合動作小心的來到矮窩子草旁,他蹲下身子環顧左右,最終周圍什麼動靜也沒有,余合這才把槍口放低,目光盯住了矮窩子草里的幾撮白毛。
“我說班副,這是啥玩意兒,不會是兔子毛吧?”
看著矮窩子草里的那幾撮白毛,我心裡有些不解。
余合白了我一眼,伸手把那些白毛拿過來皺起了眉頭:“什麼兔子毛啊,有點見識沒有?這是狼毛!”
“啥,狼毛?”
聽余合說這幾撮白毛是狼毛,我瞪著眼睛,嘴裡不屑的一笑,心說你小子別逗了,嚇唬誰呢?我長這麼大,北京動物園咱也去過好幾回了,我咋就不知道狼毛是白的呢?
余合看出了我對他的話不信,他也不和我爭辯,手裡碾著這幾撮毛,環顧四周地形對我說:“你小子還別不信,老子在內蒙打過兩年狼,這雙眼睛是不會看錯的。這隻狼現在脫毛了,這是它剛褪下的絨毛!”
“操,你就吹吧,你丫的還真打過狼啊?”
聽余合說的不像開玩笑,我心裡不由的信了幾分。
余合也不說話,他盯著手裡的白毛看了很久,最終看向遠處的林子,好像自言自語的說:“真是奇怪了,這大興安嶺自從建立哨所以來,我們一共打了三次狼,如今這周邊的野獸都被打的差不多了,這裡怎麼會有狼毛呢?”
余合說的話,其實我沒當兵之前就聽說過。
那年頭內蒙狼多,大興安嶺也不少,聽說長沙那邊還鬧老虎,全國最有名的打虎英雄陳耆芳還被周總理親自接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