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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炕上的呢子大衣顯然有些忌憚這個女人,他嘴裡嘀咕了一句,開始思考了起來。
他對面的眼鏡男見他和屋中的女人僵住了,就笑著喝了一口酒,小聲對他耳語了幾句,這姓張的立刻雙眉舒展,微微一笑對我們面前這個女人說:“好吧,既然楊小姐看中他們了,那就留下吧,反正這一去山高路遠,能不能走到最後,呵呵,那還不一定呢!”
呢子大衣話落,這回輪到我們面前的女人皺起了眉頭。
呢子大衣也不理她,轉過頭來板著臉對我們說:“你們三個聽著,今天算你們走運,我看楊小姐的面子把你們留下了。但干哪行就得守哪行的規矩,今天咱們下午就走,路上都給我機靈點,少說話多辦事,要是你們壞了我的生意,可別怪老子我翻臉!”
“哪能呢,呵呵,瞧您說的!”見我們三人終於被留下了,李老爺子高興,連忙對炕上的呢子大衣表示感激,“張老闆,您放心,俺這三個侄子那可都是好手啊,等到了長白山,要是遇見個風吹草動,他們是一定能給您幫大忙的!”
“行了,就你這張嘴會說!”
聽了李老爺子的話,炕上的呢子大衣不屑的一笑,他從兜里拿出一千塊錢丟給李老爺子,讓他趕緊回去吧。
李老爺子收了錢,對呢子大衣表示了感謝,他臨走時看看我們沒說話,那眼神卻告訴我們一路多加小心。
送走了李老爺子,屋裡的女人問我們叫什麼名字,哪的人。
我看著她那張臉,突然感覺有些不敢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兵年頭太久了,我他娘竟然在女人面前變靦腆了,這冷不丁有美女問話,心裡還真跟有隻小鹿撲噠似的。
我偷眼去看羅愛國和大個子,大個子這傢伙反應比一般人遲鈍,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臉上木愣木愣的,沒有半點表情。
而羅愛國可不一樣了,這傢伙以前沒當兵的時候,就對美女這種稀有物種特別感興趣,如今見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站在我們面前,這孫子兩隻眼睛簡直都瞪圓了。
我瞧著他那個樣兒,心裡罵了一句完犢子的玩意兒,我很怕羅愛國一開口給我們惹麻煩,於是連忙對面前的女人說:“楊小姐你好,我叫江紅衛,是北京的,這是我兄弟宋寶亮,那是羅愛國,還請您多多關照。”
“北京人?你叫……江紅衛?”
聽我說自己是北京人,這女人不知為何眼裡詫異了一下,她看看我和羅愛國,最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是微微一笑,隨後就不再理我們了。
由於人手齊了,呢子大衣決定當天下午兩點出發,他們開著三輛吉普車,說我們穿黑龍江進吉林,再躲過公路盤查去白河,他知道一條近路,我們可以直達黑風口,然後從那裡進入長白山。
八十年代長白山的旅遊資源不還像現在這麼健全,那時候長白山只有幾大主峰修建了山門,多是外地人來旅遊,本地人一般是不進山的。
我從小就聽過長白山的名字,也知道那是女真人的發源地,但我長了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去。
一路上我和呢子大衣他們分開走,我們三人擠在一輛車,開車的是那個戴眼鏡的傢伙。這一路上他老拿眼睛瞟我們,我們也不敢多說話,瞧著車外的景色,我心裡開始有些忐忑不安了。
路上無話,我們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顛簸,最終在夜裡到了所謂的黑風口,下車的時候是夜裡十一點多,看著面前的群山峻岭,聽著空中山風呼嘯,我當時整個人都有些犯迷糊了。
娘的,這幫人為了走私也真是夠拼命的,大半夜進山,還選了這麼個鬼地方,真是要命啊!
其實這話說來,這是我對他們這行不了解,他們做的是見不得人的生意,當然是越少人看見我們越好。
長白山的黑風口,那在歷史上可太有名了,這地方其實就是兩道山樑之間的夾溝,放眼之下到處是荒草地,溝里常年北風呼嘯,帶著白色的潮氣,黑風口的風又硬又冷,大晴天都能刮出七八級,這也是它名字的由來。
呢子大衣他們下車後,我發現他們這些人都已經換上了老美的羽絨服。戴眼鏡的那個男人招呼我們去搬東西,我們從他們的吉普車後面搬出大大小小十幾個背包,其中最大的背包足有一米高,四四方方的,看那重量竟不下六七十斤。
盯著地上這些背包,毛呢大衣搓搓手,看著黑風口左側的山路,對眾人說:“今晚大家辛苦一點,我們爭取天亮前爬上鹿鳴峰,明天白天休息,晚上趕路,等到了龍門峰咱們就安全了。”
毛呢大衣說完,伸手從地上拿了一個軍綠色的登山包,背在身上轉身就走。
見他動手了,其他人也過來拿東西,我看著地上的登山包越來越少,知道這些包里可能裝的是飲用水和食物,於是也沒問,就想幫我們也搶一個。
可就在我伸手去拿的時候,白天和我們瞪眼的那個年輕人攔住了我,他啪的一下打開我的手,一臉不屑的對我說:“小子,懂點規矩不懂?這是你能拿的嗎,靠邊去,你們背的在那呢!”
這男人說著話,伸手一指地上,我轉頭一看,只見這孫子竟然把地上最大的包都給我們留下了。
眼見這傢伙是想把我們當騾子使,羅愛國就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斜著眼睛問我面前的這個人:“我說孫子,你他媽過分了吧?憑什麼你們背輕巧的,讓我們背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