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頁
出了陰珠的咕仔驚呼一聲後,就沉默不語,只緊緊的拉著我的手,他的小手抖個不停。
“不怕啊咕仔,鳴哥哥會沒事的。”我淡淡發音,輕拍咕仔的小手。
“嗯!”咕仔只悶哼一聲,就沒了下文。
時間一分分過去,我終是聽到有車開來的聲響,聽到雜亂的奔跑腳步聲傳來,聽到王大郎和姜閆熟悉的聲音。
“丫頭?!”王大郎的顫抖著聲音靠近我,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師父,救救他。”我面向王大郎,卻是看不到王大郎的模樣。女介巨技。
“好,師父豁了性命去救他。”王大郎扶著我的手,也是抖個不停。
“丫頭,跟著師父走,別擔心那小子,他現在被他師父背著上車吶,師父也背著你好不。”王大郎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沒事的師父,我扶著您走就是,你徒弟我沒那麼嬌氣。”我輕淺笑著。
姜閆和王大郎齊齊感到,我只感謝一鳴的情況有了更多保障,心情緩和不少。
“師父有力氣沒處使不行啊,我就是要背著你。”王大郎哇的一聲哭出來,拉著我的手,把我的雙手分別擱在他的肩膀處。
聽到王大郎的哭聲,我心下黯然,不再拒絕王大郎的提議,順從的伏在他的背部,任由著他背起我。
車子載著我們一路顛簸走了很久才停了下來,我被王大郎從車上扶下來,進入一個院子。
我根據那周圍的腳步聲辨識出,姜閆和九伯兩個人在合力抬著謝一鳴也進入院子,咕仔隨在我的身邊。
王大郎扶著我跟在姜閆他們身後,走進一間房子,再順著一個階梯朝下走,走進一個地下室。
王大郎帶我到了一個地方坐下,告訴我這是張床,讓我先躺著休息,什麼都不用擔心,有他們在,謝一鳴不會有事情的。
看來這是應該到了目的地,放鬆下來的我,眩暈感席捲而來。
我對於王大郎的交代點頭說好,躺在床上閉眸歇息,咕仔這個時候握上我的手,在我身邊安靜陪伴。
睏乏至極的我,覺得這一覺時間很是漫長,且睡的很不安穩。
我總是能聽到有人的腳步不時的在我身邊響起,有人靠近我翻看我的眼皮,有人在檢查著我的身體,有人在低聲講些什麼。
我聽不清楚他們的話語,只能辨識出那聲音皆是我熟悉的人發音,在略顯嘈雜的聲音中,我竟是好像聽到奶奶的聲音。
奶奶怎麼可能會在這裡,果決我這是在做夢麼,我想要清醒過來,卻是做到無能。
做夢就做夢吧,既然醒不了就好好的睡,想到有咕仔陪伴身邊,想到我身處的地方有師父有姜閆有九伯有謝一鳴,我任由自己繼續沉睡。
不對,我既然是在做夢,那我為什麼會能想到這些,難道說這是夢中夢麼。
這也不對,所謂夢中夢,是發現了自己剛才是在做夢,覺得現在醒了,而實際上人還在做夢,我這明顯的是腦子清醒卻睜不開眼睛。
不會是我成了植物人吧,想到這裡,我瞬間驚悚。
我在腦海里搜集之前了解過的有關植物人知識,越比對我越是心驚。
也只有植物人,其與自我意識密切相關腦區的活動水平會降低,而與自我感受密切相關腦區的活動水平卻有增強趨勢。
植物人的鑑別診斷,一共可分三類。
第一種是,閉鎖綜合徵。
患者雖然意識清楚,但卻不能說話,不能活動的一種特殊表現。因患者不說不動,貌似昏迷,所以又叫假性昏迷。
第二種是昏迷是一種持續的、深度的病理性意識障礙,其特徵是兩眼閉合,表揚不能喚醒。
它與第一種的區別在於後者能醒覺而無認知,而昏迷者既以後不能喚醒,又無認知。
第三種為腦死亡。
腦死亡是腦的全部功能的持久且不可逆地喪失,特徵是深度昏迷,且無自主呼吸,必須用呼吸機維持,腦幹反射全部喪失。
我這太過相似與植物人的第一種,閉鎖綜合徵。
可是,閉鎖綜合徵患者可以通過經常不受癱瘓影響的眼睛傳遞編碼的消息,例如眨眼、移動眼球等與他人溝通。
我現在這意識清醒,卻是眼睛睜不開,難道我這情況連閉鎖綜合徵都不如麼。
我掙扎著想動一下身體,卻是連手指都控制不了,如同全身癱瘓。
我不要這樣,如果我只能這樣躺倒我二十四歲命劫到來,我寧可此刻就死掉算了。
此刻,我的心情陷入絕望之中。
眼睛瞎了我不怕,肢體殘缺我也不懼,卻是就這樣莫名成了植物人,我無法接受。
從我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了植物人瞬間驚悚之後,我開始能清晰感知周邊情況。
我清晰聽到,略顯嘈雜的聲音中,的確是有奶奶的聲音。
奶奶正在和姜閆以及王大郎還有九伯,就我的情況壓低聲音商議著對策,奶奶的嘆息聲不斷,感慨我是個命運多舛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我的手被人握緊,謝一鳴在我耳畔哽咽著低聲的呼喚著我的名字。
謝一鳴沒事了麼,聽到謝一鳴的聲音,我絕望的心裡升騰起喜悅。
只是這喜悅沒能持續多久,我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