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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按你所知,我已經從你父親那裡偷到手了,你作何解釋?”“我的解釋是,它
又被別人偷走了。”“確實如此。但是,你知道是誰偷的嗎?”“不知道。”“是
拉烏爾的父親,是喬治·達韋爾努瓦。”她渾身一震,隨即反駁說:
“您撒謊。”“我沒有撤謊。”他用力地強調說。“你還記得你父親的最後一
封信,夏尼先生在羅伯萊莊園讀的那封信吧?德·阿爾戈納親王講述他在醫院的一
個晚上,他聽見兩個人在窗下說話,他看見一隻手朝桌子伸過來扒去了獎章。
但是,在下面的那個人,那個陪另一個人幹這件事的人,他就是喬治·達韋爾
努瓦。多羅泰,這個混蛋在第二天晚上搶了他的朋友。”多羅泰因為憤怒和反感,
渾身發抖。
“撒謊!拉烏爾的父親!他會幹這種勾當?他會做小偷?”“多羅泰,還不止
這些呢。因為,這次行動的目的不僅僅是偷東西……
兩個人里,其中一個放了毒藥,德·阿爾戈納親王看見他的手臂上紋著字,他
不否認自己的行為,但是,他也忘不了毒藥是另一個人提供的。”“您撒謊!您撒
謊!罪犯只有您一個!我父親是您一個人殺的!”“你不相信我嗎?喏,這是他給
老男爵的一封信,即他的父親。你讀一讀我在男爵的字紙堆里找到的這封信吧:
不可或缺的金獎章終於得到了,我下一次休假時把它帶回來。
“看一看日期!德·阿爾戈納親王死後一個星期!你相信了吧,嗯?你不認為
我們可以撇開拉烏爾這個膽小鬼,攜手合作嗎?”這件事令姑娘痛苦萬分。但是,
她很快挺起胸膛,泰然自若地問德·埃斯特雷謝:
“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是這樣的。金獎章交給男爵以後,有一段時間,他
把它託付給了他從前的相好,後來就不知道藏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個獎章是屬於你
的。拉烏爾沒有任何權利碰這個獎章。我再跟你買獎章。”“什麼價錢?”“你說
吧……如果你不肯讓步,獲利的一半也可以。”多羅泰立即發現形勢對她有利。這
又是一個贏得幾分鐘時間的機會,而且是關鍵的幾分鐘。不過,因為要交出寶物,
也可能要冒很大的風險,可能要付出很高的代價。事到如今,她還能猶豫嗎?德·
埃斯特雷謝正在失去耐心。他如驚弓之鳥,想著隨時威脅著他的攻擊,萬一他本能
地說跑就跑,後果將是無法彌補的。
“我們合夥,絕不可能!利益均分……讓我做你的同盟軍,不行,一萬個不行,
我憎恨您。但是,搞個臨時的協議,或者可以商量。”“你的條件是什麼?”他說。
“快點。我讓你提條件,你快提吧。”“很簡單。您的目的是兩個。獎章和我。您
得作出選擇。您的第一選擇是什麼?”“獎章。”“這樣的話,我就自由了,我把
獎章給您。”“你以名譽擔保,你知道它在哪兒。”“我以名譽擔保。”“知道多
久了?”“五分鐘。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一件事提
醒了我。”他相信她說的是真話。他也不能不相信。她說話的時候,如果眼睛緊緊
地盯著您,那麼,她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那你說吧。”“現在輪到您了。您得保證,我一旦實踐諾言,我就自由了。”
強盜眨眨眼睛。說話算數,這種想法對他來說是十分可笑的,多羅泰也知道讓他發
誓毫無意義。
“我保證,”他說。
接著,他又重複一遍:
“那你說吧。我不清楚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是我總覺得有點靠不住。所以,我
提防著呢。美人兒,你可不要忘了。”他們之間的鬥爭達到了白熱化程度,而且具
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鬥爭的雙方都非常明白對方的意圖。多羅泰堅信,拉烏爾在
意外受阻以後,正在趕來山莊的路上,德·埃斯特雷謝對此絕不懷疑,他知道多羅
泰的行動完全依仗即將到達的增援。但是,一件小小的事使勝利的天平基本上持平。
德·埃斯特雷謝相信自己的處境絕對安全,因為他的兩名同夥寸步不離大門口的監
視窗,注意著大路上的動靜,等待著汽車的到達。然而,姑娘巧妙地預防在先,囑
咐拉烏爾放棄汽車,選擇隱蔽的道路。多羅泰的全部希望就在於這一點上。
於是,她十分平靜地解釋了一番,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儘量拖延他們之間的談
話。
“我一直相信,”她說,“我肯定您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男爵可以說沒有離
開過獎章。”“我到處都搜過了。”德·埃斯特雷謝提出異議。
“我也是。但是,我不是說他把獎章帶在身上,我的意思是,他一直保存著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