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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越窗台,落在了花園裡。
在她身後傳來兩聲叫喊,氣急敗壞的呼喊。兩個人還得花時間醒悟,檢查,摸
一摸真正的朱利埃特……姑娘利用了這個時間。她非常機智,知道從花園和大門是
出不去的,所以,她繞到房子背後,越過一道土坡,穿過帶刺的綠籬笆,最後來到
了外面。這時,傳來了槍響。德·埃斯特雷謝和他的同夥,正朝著模糊的影子胡亂
地開槍……
拉烏爾和孩子們找不到她,一個個十分擔心,大家聚集在大篷車附近等她。多
羅泰回到他們身邊,簡單地講述過這次行動以後說:
“事到如今也該結束了。確切地說,一個星期之內將要決出勝負。”對兩個年
輕人來說,這是十分溫馨的幾天。拉烏爾依然態度謹慎,但是說起話來大膽多了,
更顯示出他既嚴肅又熱烈的本質。多羅泰感受到這份真情實意的愛,高高興興地沉
醉其中。只有聖康坦和他的小兄弟們心神不定,情緒低落。
上尉不住地搖頭。
“多羅泰,我憎恨那個壞蛋,但是我覺得更加不喜歡這個人,如果你肯聽我說
……”“孩子,那我們怎麼辦?”“我們套上獨眼喜鵲,馬上離開這裡。”“那些
珍寶呢?你知道我們在尋找珍寶呀。”“珍寶,媽媽,你就是珍寶。我怕有人奪走
我們的珍寶。”“小鬼,放心吧。我的四個孩子比什麼都重要。”但是,四個孩子
並不放心。
一種危機感壓迫著他們。在這個四周有圍牆的地方,在崗頂山莊,他們感覺到
一種令人心煩意亂的沉重氣氛。顯然,危險來自拉烏爾,也來自其它東西,而且在
他們的腦子裡慢慢地明確起來,因為他們在晚上曾兩次見到一個黑影在山崗上的樹
林子裡出沒。
六月三十日,她請求拉烏爾第二天給手下人放一個白天的假,因為在克里松將
舉行盛大的宗教慶典。其中三個經過挑選的最強壯的僕人配備了長槍,得到命令必
須在下午四點趕回山莊,在離開山莊大約五百米左右,一家名為馬松的小客店附近
集中。
第二天,多羅泰顯得比平時更加神采奕奕。她在院子裡,又是跳英國舞,又是
唱英國歌。她帶拉烏爾去划船,在船上也大唱特唱,歡蹦亂跳,甚至於好幾次差點
兒翻了船。她拿著三隻珊瑚手鐲玩雜耍,結果掉了一個在水裡。
她想把手鐲撈回來,她的手臂伸進水裡,水一直沒到肩膀,她低頭看著池底一
動不動,好像專注地看著什麼似的。
“您這是在看什麼呀?”拉烏爾問道。
“很久沒下雨了,水位下降了不少,水底的石子和砂礫看得清清楚楚。
我注意到其中一些石子排列得很有秩序。您瞧。”“果然,”他說。“而且都
鑿得整整齊齊。好像排成一個個巨大的字母似的。”“是的,我們可以猜出來它們
排成的字:因·羅伯爾·福爾圖納。我去鄉公所查過地形圖。我們所在的地方,從
前是一個低洼的大花園的主草坪。
在草坪上,您的一位祖先用石塊鑲嵌了這一句格言。後來,引來了曼恩河的水。
池塘取代草地。格言也被水淹沒了……”多羅泰小聲地補充說:
“格言下方還有一些文字和數字,但是我看不清。我感興趣的是這些文字和數
字。您看見了?”“看見了,但是看不清楚。”“只能是這樣咯。因為我們離得太
近。應該從高處往下看才行。”“我們到山崗上去。”“不行,斜的往下看,水面
會使圖像走樣的。”“那,”他笑著說道,“那我們坐飛機吧。”他們吃午飯的時
候分手。吃完飯,拉烏爾看著大板車拉著山莊裡的人員去克里松,然後,他回到池
塘邊,見多羅泰那班人正忙個不停。離開水面三四米高,已經扯起一條相當粗的鋼
絲,一端固定在倉庫的山牆,另一端綰一個圈,牢牢地套在山崗上的一塊大石上。
“見鬼!”他說道。“你們準備練雜技,是不是?”“正是,”她很開心地回
答說。”沒有飛機,只好演出走鋼絲了。”“怎麼!”他大聲說道,顯得非常不安。
“您是想……但是,肯定會掉下去的。”“我會游泳。”“不,不,我絕對不準這
麼做。”“您憑什麼不准?”“您連保持平衡的杆子都沒有。”“杆子?”她有意
不正面回答,“還有什麼?還要拉網嗎?還要救護繩嗎?”她從倉庫里的扶梯爬上
去,出現在屋檐上。就像往常面對觀眾進行表演一樣。她笑容可掬,身穿一件紅白
條子相間的粗布裙子,色彩鮮艷的絲綢方巾交叉地系在胸前。
拉烏爾顯得坐立不安。
上尉朝他走過來。
“您想幫助多羅泰媽媽嗎?”他的口氣像是說知己話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