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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那堆東西。金屬盒立即找到了,他拿在手上掂了掂,帶著滿意的神情審視一番後,
說:
“一切順利。大獲全勝!二十年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除此之外,還有你,多
羅泰,最美好最令人神往的獎賞。”他搜了搜她的裙子,確信她沒有武器,然後一
把抱住她,看不出他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力氣,將她雙腿朝後頭朝前地扛上了肩。
“你還真讓我不放心,多羅泰。”他冷冷地笑著說道。“怎麼!一點也不抵抗?
真聰明,姑娘!這裡面肯定有圈套。所以,我得趕快撤……”到了外面,她看見那
兩個人守著大門。其中一個是她認識的,在朱利埃特·阿澤爾家裡見過。另一個臉
貼著小窗口的鐵絲網,注視著大路上的動靜。
德·埃斯特雷謝對他們喊道:
“兩位朋友,留神點啊,不要在羊圈裡給人抓了。我一吹口哨,你們就趕緊往
山崗上撤。”他自己大步地朝山上走去,重負之下仍然健步如飛。姑娘聞著他衣服
上散發出山洞裡的霉味。他揪著她的脖子,長滿老繭的手捏得她青一塊紫一塊。
他們到達木橋準備過去。地洞的一個出入口可能就在離橋一百米處的矮樹叢和
岩石堆里。德·埃斯特雷謝已經把哨子放進嘴巴。
這時,多羅泰很機靈地抓住從他口袋裡露出一角的金屬盒,把它扔進了池塘里。
圓盒子在地上滾了幾下,順著河岸往下掉進了水裡。
“臭婊子,”那人將她用力地摔在地上,大罵道。“你敢動一動,我就把你的
頭擰下來。”他走下斜坡,在河邊的爛泥中一腳高一腳低的往前走,一邊監視著多
羅泰,一邊破口大罵。
姑娘沒有想逃跑,她一次又一次地張望院牆的牆頭,警察和僕人們隨時都會在
那裡出現的。
時間起碼已經超過五分鐘了,但是不見人影。她依然信心十足,希望失去冷靜
的德·埃斯特雷謝露出破綻,正好給她利用。
“不錯,不錯,”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想拖延時間,小東西。那又能怎麼
樣?你以為我會放了你嗎?你這輩子休想!我把兩樣東西拿到手,一個是金獎章,
一個是你,拉烏爾這個鄉巴佬別想我會放棄。再說,他來了也是活該。我的手下已
經得到指示:見到他就給我狠狠地敲腦袋……”他繼續找了一陣子,突然發出勝利
的歡呼,他站直身子,手裡拿著那個金屬盒。
“找到了,親愛的。運氣顯然在我這一邊,你的希望落空了。上路吧,多羅泰
表妹。”姑娘朝院牆瞟了一眼。毫無人影。可惡的東西又走近來,她本能地後退一
步,那人笑了起來,任何抵抗都顯得是荒唐的。
他伸出硬梆梆的雙臂,粗暴地重新將她扛在肩上,動作之中既有仇恨,也包含
著同樣強烈的慾火。
“多羅泰,和你的情人說聲再見吧,因為他愛你,這個老實的拉烏爾。
跟他說再見吧,即使你還能見到他,那時候,已經發生讓我歡喜讓他愁的事情
啦。”他過橋後爬上山坡。
這下完了。再過三十秒,即使發動攻擊,拿槍的人出現在牆頭上也看不見德·
埃斯特雷謝了,他將有足夠的時間進入地洞。多羅泰打輸了。拉烏爾和警察來得太
晚了。
“你是體會不到的,”德·埃斯特雷謝小聲說道,“感覺到你在我的背上打哆
嗦,背著你,你的身體緊挨著我,你想躲避都躲避不了,這種感覺多好啊。你怎麼
啦?你哭了?不要哭,小姑娘。不管怎麼說,不是麼?你想有一天會躺在英俊的拉
烏爾的懷抱里撒嬌……沒有理由說我一定比他討厭吧,嗯?嗨!居然有這樣的事,
嗨!”他大聲說道,顯然被激怒了,“你還沒有哭完啊。”他將她在肩上轉個身,
扭過她的臉一看。
他給鬧糊塗了。
多羅泰在笑。
“怎麼啦?你笑什麼?虧你笑得出來,到底怎麼啦?”他好像是受到危險的威
脅一樣,多羅泰的笑聲使他害怕。這個叫化子,有什麼好笑的?他突然火冒三丈,
把她靠在一棵樹上以後,毫無人性地舉起拳頭就打,他手上帶著戒指,加上力氣之
大,姑娘額前的頭髮底下頓時鮮血直冒。
她還是笑,雖然嘴上封著布條,還是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
“瞧您多野蠻!”“如果你再笑,我就咬掉你的嘴巴,婊子,”他彎下腰對著
她鮮紅的嘴唇,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這麼說,但是還不敢輕舉妄動,表面上甚至不得不裝出尊敬的樣子,可以說,
他已經被多羅泰嚇壞了。其實,她也害怕,很快便收住笑重新變得嚴肅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他反覆問道。“你不但不哭,反而在笑,為什麼呀?”
“我笑,”她說,“是因為那兩個盤子。”“什麼盤子?”“做獎章盒的兩個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