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德·埃斯特雷謝。最後認識了讓·德·阿爾戈納。我們四個人原來都是姑表兄弟,
大家都在休假或者養傷。就這樣,我們在交談的過程中驚奇地發現,在我們四個家
庭里流傳著同一個傳說。和我們的父親和祖父一樣,喬治·達韋爾努瓦,德·埃斯
特雷謝和讓·德·阿爾戈納,都等待著一筆已經允諾的可觀的財富,以便償還錢未
到手卻已借下的債務。除此之外,四個人可以說一無所知。沒有絲毫證據,沒有絲
毫線索。”為了加強說話的效果,伯爵停了停,然後說:
“不過,有一條線索。讓·德·阿爾戈納記得有一枚金質獎章,他父親對他說
過這枚獎章非常重要。他父親在說過這件事以後幾天,死於打獵時的一樁意外,沒
有能夠告訴他更多的東西。但是,讓·德·阿爾戈納肯定,在這個獎章上鐫刻著一
行字,他突然記起來,說其中有羅伯萊三個字,不用說,我們的希望全集中在這幾
個字上面了。他告訴我們,一九一四年八月,在他的領地即將遭受搶掠之前,他曾
經搶救出二十幾箱東西,藏在巴勒杜克的一個貨倉裡面,他打算去好好清查清查。
我們都是有教養的人,因為戰爭誰都不知道以後的去向,所以,我們在此之前曾經
莊嚴地發過誓,有關這筆財富的任何發現,都將由我們四個人共同享有。從那時候
開始,這筆財富,如果上天同意我們得到它,它將屬於我們四個人共同所有。接著,
讓·德·阿爾戈納的假期結束,他離開我們走了。”“當時是一九一五年年底,是
嗎?”多羅泰問道。“我們在一起過了一個星期,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後
來我再也沒見過他了。”“確實是一九一五年年底。”德·夏尼先生肯定地說。
“一個月以後,讓·德·阿爾戈納在諾爾省受傷,撤到夏特勒後一段時間給我們寫
了一封信,一封很長的……沒有寫完的信……”德·夏尼太太做了個手勢,好像不
樂意丈夫提起這件事。
“不,不,我要把信交出來,”伯爵說得很堅決。
“也許您是對的……”德·夏尼太太說道。“可是……”“太太,您擔心什麼
啊?”“我擔心他們白白地讓您難過,多羅泰。這封信的結尾說了一些非常痛心的
事情。”“我們的責任就是把這些事情告訴她,”伯爵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他從皮包里取出一封信,並且展開印有紅十字符號的信紙。多羅泰的心感到一
陣陣痛楚。她認出是父親的筆跡。伯爵夫人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拉烏爾·達韋爾努
瓦同情地望著她,她自己滿臉惶惑,既想聽明白每句話的意思,更想推測這封信如
何結尾,她就這樣聽著。
親愛的奧克塔夫:
首先請您放心,我的傷勢並不重。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沒有併發症的危險。
晚上稍稍有些熱度,使醫務官頗為緊張,但是一切都會好的,不講這些了,我馬上
跟您說說上次去巴勒杜克的事。
奧克塔夫,我第一要說的是我這次沒有白去,經過耐心尋找,我終於在一堆靴
子裡,在逃命時匆忙帶走的一大堆無用的東西里,找到了那枚珍貴的獎章。我康復
以後路過巴黎,一定帶來給你們看看。我暫時保密,不說刻在獎章其中一面上的字,
但是,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在獎章的另一面上有以下幾個拉丁字:因·羅伯爾·福
爾圖納。翻譯出來的意思是:財富全在頑強的生命力。其中羅伯爾三個字,即所謂
的生命力,雖然寫法不同,無疑是指羅伯萊莊園,就是傳說中隱藏財富的地方。
親愛的奧克塔夫,我們不是朝事實邁進了一步嗎?我們可以做得更好。也許我
們還能得到完全意想不到的,一個非常好奇的年輕人幫助,我剛剛和她在一起度過
了令人陶醉的幾天……我說的是我親愛的小約朗達。
您知道,親愛的朋友,我時時感到遺憾,沒有按自己的心愿做一個真正的父親。
我對約朗達母親的愛,她的去世帶來的悲傷,隨後幾年四處飄泊的生活,使我遠離
那個微不足道的田園,你們所說的貴族領地,我相信,它今天只剩下一片廢墟了。
在這段時間裡,約朗達由農民們照管,她自己成長成人,跟本堂神父或小學教
員讀書,特別是在大自然中增長知識,熱愛動物,種植花草,精力充沛而且善于思
考。我回阿爾戈納探望她,好幾次,她的實際經驗和智慧令我感到驚訝。這一回,
我在巴勒杜克的野戰醫院遇見她,一個小姑娘,全憑自己的毅力成了一名醫助。剛
十五歲,您們想像不到她對周圍的人產生的巨大影響。她像大人一樣判斷著戰事,
按自己的想法作出決定,她對現實的看法總是那么正確,不是人云亦云的現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