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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笑道:“似乎聽說過,他好像在上清宮修行。”
再過一陣,又路遇一昔日同窗,那人上前打招呼:“成兄,多日不見,聽說你登山拜道求仙,怎麼依然遊戲紅塵?”
周生忙道:“李兄,你認錯人了。我是你老朋友周生啊。”說著將親身遭遇簡略提及。那人笑道:“原來如此,對了周兄,你怎麼來到嶗山?”
周生道:“我找成生啊,你見過他嗎?”
那人道:“嗯,聽你這麼一講,我記起來了。剛才有一人變作周兄模樣,上山而去,想必就是成生。他剛離去不久,應該追得上。”
周生趕緊道謝,二話不說,急忙上山追趕。走了一段路程,見一小道童坐於路旁,上前問話“童兒,見過成生道長嗎?”
道童笑道:“成道長,那是我師父。你要找他是不是,跟我來吧。”當先領路,大踏步急轉而行,卻是下山,並非前往上清宮。
如此不停奔走,所過處道路崎嶇,連走了三天,來到一處地方,其時已是初冬,天氣漸漸寒冷,此地卻是百花齊放,撲鼻儘是花香。童兒將周生引入一間大殿,成生出來迎接,擺上酒宴,席間飛禽走獸環伺在側,膽子都很大,也不畏懼生人,時不時輕輕鳴叫,聲如樂曲,悠揚動聽,偶爾間還跳到桌上遊玩。
周生心中暗暗驚訝,但仍是留戀紅塵,不願久待。飲完酒,殿中大地上有兩個蒲團,成生請周生在蒲團坐下,一直坐到二更天,萬籟俱寂,周生漸覺疲睏,打了一個盹,迷迷糊糊中隱約覺得自己跟成生調換了身軀,醒來時在下巴上一摸,鬍鬚數寸,重新恢復了本來容貌。
未幾天亮,周生起身告辭,成生道:“我送大哥回家,請大哥閉上眼睛。”
周生依言閉眼,只聽得成生說道:“我已替大哥打點好行囊,咱們這便啟程吧。”手指一條岔道,道:“此乃捷徑,大哥緊跟在小弟身後,可別走丟了。”兩人踏上岔道,邁步如飛,過了不到半盞茶時間,周府已然遙遙在望。
來到門前,只見府門緊閉,周生邀請成生一同進去,成生不肯,說道:“我在路邊等候,大哥不用管我。”
周生點點頭,伸手去敲大門,卻遲遲沒人回應,成生笑道:“大哥,不用再敲了,嫂夫人此刻正銷魂快樂,哪有功夫搭理你。你從牆壁上穿進去吧。”
周生搖頭道:“牆壁堅硬,怎能穿行?”
成生笑道:“試一試又何妨?”
周生依言試探,只一下,便穿牆而過,進入內院。來到妻子臥室外邊,忽聽得裡面嬌聲細語,喘息呻.吟,忙戳破窗紙,探頭查看,只見妻子王氏赤身裸體,正與僕人偷情呢。
周生怒不可遏,想要進屋捉姦,又怕勢單力弱,不是姦夫淫婦對手,只得返回門外,請成生幫忙。
成生一口答允,拔劍而出,兩人一同踢開臥室房門,進屋懲凶。
僕人一見利劍,拔腿欲跑,被成生手起劍落,一劍砍下胳膊。周生捉住妻子拷問,這才得知:王氏剛剛過門時便品行不端,暗中早與僕人歡好多次。
周生氣得跺腳,一把奪過長劍,割下妻子頭顱,剖開肚腹,將腸子掛於樹枝。爾後一陣苦笑,與成生揚長離去。
忽聽得一聲雞啼,周生驀然醒轉,身在臥榻,卻是南柯一夢,忙對成生說“無緣無故做噩夢,嚇死我了。”
成生笑道:“夢裡真真真亦幻,是真是假,回去一瞧便知。”說著拿出身旁佩劍,只見劍身上血跡仍在,這又作何解釋?
周生滿腹狐疑,匆忙回歸府邸,成生手指宅門,道:“昨天我不就在此處等你嗎?我眼下還在這裡等你,申時一過,你若不回來,我只好獨自折返。”
周生推門進入家中,只見居室蕭條,一個人影也無,想起弟弟住處就在附近,忙去造訪。弟弟一見周生,哭道:“哥哥,自你離家,昨晚忽來強盜,殺死嫂嫂,剖腹挖腸,手段殘忍。我已經報了案,眼下兇手仍然逍遙法外。”
周生默不作聲,半晌嘆氣道:“不用報案了,你嫂嫂紅杏出牆,是被我殺死的。對了,我兒子呢?”
弟弟命乳母將小少爺抱出,周生囑咐道:“這孩子是我跟前妻所生,眼下還不到十歲,我殺死妻子,罪孽不淺,不能再逗留此地,即刻便要離開。孩子就托給二弟照顧了。記住:本本分分做人,凡事多忍耐,我走了。”言畢,大踏步出門而去。
從此後,周生與成生隱居深山,苦煉道法,終於參透生死,修成神仙。
另一方面,周生弟弟撫養小孩,由於為人老實,不擅操持家業,很快就家道沒落,一貧如洗,窮得連吃飯都成問題。
這一天,周生弟弟來到書房,忽然發現桌子上留有一封書信,上面寫著“二弟親啟”四個字。
周先生心中奇怪“難道大哥回來過?”打開信封,只見裡面放著一枚數寸來長的指甲,金光閃爍,十分别致。
周先生好奇心起,拿起指甲在硯台上輕輕敲擊,忽然間滿屋中金光耀眼,黑色的硯台燦燦生輝,已變成一大塊黃金。
周先生大喜,又找來一塊銅,一塊鐵,依次用指甲敲打,毫無懸念,銅塊鐵塊也立刻變成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