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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道:“這老婆婆就是女鬼。走,咱們前去制服它。”手提桃木劍,闖進陳府大院,叫道:“惡鬼,弄壞我拂塵,快賠來。”
女鬼聞言,自知不是道士對手,出屋欲逃,道士疾步趕上,手中劍揮落,一劍砍斷女鬼頭顱,那女鬼一聲慘叫,身化濃煙,滾滾瀰漫,道士摘下腰間葫蘆,拔塞吸菸,似長鯨吸水一般,將濃煙盡數收入瓶中。
煙霧散盡,女鬼徹底死去,屍骨無存,只留下一張新鮮人皮,眉目手足,無一不栩栩如生。道士將人皮捲起,似卷畫一般摺疊,收入囊中,告辭離去。
陳氏死死拉住道士衣服,求道:“請道長慈悲,救活我相公。”
道士嘆氣道:“貧道法力低微,不能起死回生,我指點娘子一條路徑:離此不遠鬧市中,有一乞丐,瘋瘋癲癲,時常臥睡於糞堆中。此人本領通玄,或許有法子救活王公子。但他脾氣古怪,如果言語中羞辱了娘子,請務必要忍辱負重,千萬不可生氣。言盡於此,娘子好自為之。”語畢,飄然而去。
陳氏來到鬧市,果見一乞丐猥猥瑣瑣,鼻涕三尺,身上臭氣熏天,知道找對了人。忙近前跪倒在地,求道:“請前輩救命。”
那乞丐伸手在陳氏臉上摸了一把,笑道:“美人喜歡我嗎?”陳氏不敢掙扎,只是不停磕頭。那乞丐絲毫不理會,笑道:“丈夫死了就死了,再找一個就是,人盡可夫豈不美妙,又何必救你相公?”
陳氏不語,眼淚卻不由自主掉了下來,那乞丐無動於衷,又道:“嘿,死人怎麼救活?你當我是閻王爺嗎?”手中棍棒怒砸,在陳氏背上一通猛打。
陳氏忍痛不敢抱怨,那乞丐呸地一聲,吐出一口濃痰,腥臭撲鼻,命令道:“吞下去。”
陳氏滿臉漲紅,面有難色,但想起道士囑託,只得強忍噁心,閉眼將濃痰吞咽吃下,只覺胸口有一團棉花堵塞,十分難受。
那道士哈哈大笑,轉身離去,邊走邊道:“美人喜歡我,美人喜歡我。”
陳氏忙隨後追趕,來到一處破廟,那乞丐忽然憑空消失,前後搜索,不見蹤影。陳氏急得想哭,平白無端受此侮辱,又羞又愧,默默回到家中,抱起丈夫屍體,將腸子器官一一塞回肚中,一邊塞,一邊嚶嚶哭泣。
哭到後來,嗓子發乾,似欲嘔吐,一不小心,喉嚨里跳出一件物體,正好鑽進王書生腹腔,突突搏動,熱氣蒸騰,定神細瞧,卻是一顆心臟。
陳氏大喜,忙找來布片,將丈夫屍體緊緊捆綁,免得心臟從胸口跳出,漸漸地王書生傷口處熱氣瀰漫,屍體也重新恢復體溫,鼻息微弱,已能呼吸空氣。過了一宿,王書生死而復活,叫道:“恍惚若夢,似乎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只是胸腹間為什麼隱隱作疼呢?”低頭凝視破-處,傷口已然結痂。
第四十二回 賈兒
湖北某老翁,常年經商,奔波在外,他老婆晚上獨居,夢中似被男子騷擾,一驚而醒,只見屋中一狐妖,化身男子模樣,又矮又小,正對自己不規不矩,肆意輕薄,見女子醒來,嚇了一跳,身子疾縱,一溜煙般逃走了。
女子心中恐懼,忙跟十歲的小兒子提起此事,兒子很懂事,說道:“母親別怕,今晚我陪你睡,若有狐妖來犯,我會保護你。”
這一晚母子睡在一塊,兒子打點精神,嚴陣以待,一直等到深更半夜,仍不見狐妖蹤影,慢慢的困意侵襲,不知不覺打起鼾來。
第二日清晨,兒子從夢中醒轉,忽然發現母親不知所蹤,急得四處搜尋,來到一處柴房,只見母親赤身裸體,變得神志不清,顯然又被狐妖給玷污了,而且這一次狐妖變本加厲,更是弄得女子精神失常。
爾後的日子,女子被狐妖糾纏,開始瘋瘋癲癲,不是痴痴傻笑,就是拿著棍棒對兒子又打又罵,兒子又是憐惜又是心疼,對狐妖恨得牙癢,苦苦思索報仇之計。
這一天兒子拿著木板鐵釘,將母親臥室四周釘得嚴嚴實實,又拿來一把柴刀,在磨刀石上磨得鋒利無匹,心想“今晚狐妖不來則罷,如果敢來,我要它好看。”
到了晚上,狐妖果然前來,兒子早在一旁等候,見狐妖進了門,自己趕緊隨後跟上,守在門口一夫當關,一人一狐怒目瞪視,只見那狐妖露出本相,全身都是白毛,約有野貓大小。兒子一見元兇,忍不住破口大罵,那狐妖受不得激,張牙舞爪來斗少年。少年動作敏捷,手中柴刀砍落,一刀切斷狐妖尾巴,那狐妖一聲慘叫,鮮血汩汩流淌,狼狽遁去,所過處血跡斑斑,遍地都是血液。
少年順著血跡追蹤,來到一間莊園,血跡至此消失不見,微一尋思,心知肚明“看來此處乃狐妖老巢,死狐妖既然受了傷,此刻肯定躲起來療傷去了。沒關係,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過幾天等狐妖傷好,肯定會出來再次作惡,到時我饒不了它。”
於是回到家中,見母親瘋癲如前,並沒好轉,皺起眉頭尋思“看來狐妖不除,母親病情始終難以康復。”
不久,少年父親歸來,老商人見妻子容顏憔悴,神志混亂,忙請醫用藥,吃了幾貼藥方子,病情稍稍得到控制,但仍然不能徹底根除。
這一天夜晚,少年又來到莊園查探,只聽得腳步聲響,走過來三名男子,兩名年輕公子外加一名奴僕,那奴僕鬍鬚滿面,體貌特徵十分明顯,看一次就深印腦中,絕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