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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武技
李超,字魁梧,淄川縣人,性格豪爽,樂善好施。這一天,某僧人上門化緣,李超請他大吃一頓,和尚甚是感激,說道:“貧僧師出少林,略通武術,與施主有緣,想收你為弟子。”李超大喜,於是留和尚在家,悉心侍奉,早晚跟他學武。
三月之後,李超武藝純熟,心中得意,和尚問道:“都會了嗎?”李超道:“我已盡得師父真傳。”和尚笑道:“既如此,表演給我看。”
李超於是寬衣上場,在手心吐了口唾沫,拉開架勢,練起少林拳法。只見他身手敏捷,時如猿飛,時如鳥落,騰躍多時,收手而立,神色間極是驕傲,洋洋自得。和尚笑道:“還不錯。你既然自我感覺良好,敢跟和尚過兩招嗎?”
李超欣然答允,兩人動起手來,李超求勝心切,一心想尋找和尚弱點,一招制敵。冷不防和尚飛起一腳,正中自己要害,李超大叫一聲,身子拋飛數丈,倒地不起。
和尚拍手笑道:“看來你本領也不過如此。”李超拍拍屁股站起,慚愧不已,當即收起狂傲念頭,虛心向和尚請教武技。過了數日,和尚告辭離去。
自此後李超武術大進,名揚四方,週遊南北,與人比試,罕有其匹。這一天來到濟南,見一少年尼姑,在大街賣藝,觀者雲集。尼姑開口說話,說道:“獨自一人表演,冷清無趣。台下有哪位好漢,若自認為武藝超群,不妨上台賜教。”連問了三遍,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一人膽敢上場。
李超擠在人群之中,耳聽得小尼姑叫囂挑戰,不由得技癢難耐,意氣風發,當即叫道:“我來跟你比劃。”分開人群,走入場中。
彼此交手,只一回合,尼姑忽然停手罷斗,說道:“且慢,看公子身手,似乎是少林弟子。敢問尊師何人?”
李超一開始不願回答,但對方一再追問,只有坦白。小尼姑笑道:“原來你師父是憨和尚。咱兩不用比了,我甘拜下風。”李超叫道:“你說不比就不比?不行,要比,非比不可。”台下眾人亦紛紛起鬨,小尼姑被逼無奈,只得道:“好吧。公子既是憨和尚弟子,也算同道中人,咱們點到即止。”
李超答應了,心中卻想:“這小尼姑弱不禁風,要贏她舉手之勞。此戰我速戰速決,正好藉機揚名。”正沉思間,小尼姑忽然又改主意,說道:“還是不要比了。”李超問道:“你害怕了嗎?”小尼姑微笑不語。
李超再三催逼,小尼姑無法,只有出招,交手數個呼吸,李超一腳踢出,直取對方胸口。小尼姑不慌不忙,五指併攏,輕輕斬中他要害,李超只覺膝蓋以下,如中刀斧,疼痛難忍,跌倒在地,再也不能爬起。小尼姑笑道:“出手孟浪,多有得罪。”
李超被人抬回家中,將養了一個多月,腿傷方才復原。一年之後,和尚再次到訪,言語間聽李超講述往事,大驚失色,說道:“你真是太魯莽了,怎麼敢招惹她!幸虧你比試之前,報了為師名號,否則,整條腿都得打殘。”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人
康熙年間,某雜耍者隨身帶一木盒,盒內藏一小人,長約尺許。若有人投錢,雜耍者便開啟木盒,讓小人表演,唱一首曲子,再退回去。這一天雜耍者來到掖縣,縣令向他索要木盒,帶回府中,審問小人來歷。
一開始小人不敢言語,縣令再三逼問,小人方肯自述家世。原來他本是一名書童,自私塾歸來,被雜耍者迷惑,下藥殘害,身軀因而縮小。雜耍者帶著他四處表演,藉此賺錢。
縣令聞言大怒,當即將雜耍者殺死,請醫生替小人看病,可惜卻再也治不好了。
第一百八十章 秦生
萊州秦書生,自製藥酒,一時疏忽,將有毒的藥材放進酒中,又捨不得丟棄,於是將藥酒封存。
過了一年多,秦書生酒癮發作,四處找酒,卻一無所獲。忽然想起家中還有一瓶藥酒,趕緊找出,打開泥封一聞,藥香撲鼻,饞涎欲滴,難以克制。打算倒一杯品嘗,妻子苦苦勸誡,秦書生笑道:“痛飲美酒而死,總好過於沒酒喝,活活饞死。”
一杯藥酒下肚,書生意猶未盡,正打算再飲一杯,妻子氣急,一把將酒罈摔碎,滿地都是酒水。書生也不嫌髒,趴伏於地,伸出舌頭,將藥酒一滴滴舔.淨。過不大會,書生腹中劇痛,半夜便即死去。
妻子嚎啕大哭,替書生準備棺材,選好日期下葬。第二天晚上,忽有一名美人造訪,身長不滿三尺,手中拿著一個瓷瓶,來到靈床邊上,將瓶中水灌進書生喉間,很快,書生便豁然甦醒,死而復活。夫妻兩詢問美人來歷,回答說:“我乃狐仙。適才丈夫去陳府偷酒,喝多醉死,我用藥水將他救活。回來時從你家門前經過。相公見秦公子與自己同病相憐,都是酒痴,所以命我相救。”語畢,消失不見。
我朋友丘行素是一名貢士,嗜酒如命。一天晚上想喝酒,深更半夜,又沒地方買酒。輾轉難以忍耐,跟妻子說:“家裡有醋嗎,給我拿一壇來。沒酒喝,只好喝醋代替。”妻子笑道:“你有病啊,醋有什麼好喝的?”
丘行素不聽,罵道:“你這婆娘,羅里囉嗦,叫你拿壇醋而已,哪這麼多廢話。”妻子無奈,只好燙了一壺陳醋,丘行素全部喝光,接著伸伸懶腰,打了個飽嗝,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