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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可是我們都沒有看到,它們躲在哪裡?
小白靈惶恐不安的看著我,眼睛慢慢的看向天花板。
我回身抬頭起來一看,面色突然大變起來。
花姐姐他們跟著我的目光一齊看向大廳里的天花板。
天花板的西北角位置有一塊面盆大小的石灰層剝落下來了,露出裡面的預製板,就在那些預製板里,我看到一團一團的黑氣在翻滾涌動著,但因為現在是傍晚,天色剛剛將黑,因此那些黑氣並沒有向下流動,而是隱隱約約的準備破開。
花姐姐說靈靈,你看到了怎麼?
木小希說靈靈,我聞到了,就在那些破開的地方!好濃烈的味道!
紀哥哥嚇得緊緊抱著懷裡的足球,說你們到底是真是假啊,我可是很怕冥人的!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時,門口從外面打開了,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四十多歲的樣子,國字臉,一看就有一股軍人的味道。
他開門看到我們幾個人,咦一聲,說小楠啊,有朋友來啊?
花姐姐面色一變,說爸,你不是去接媽媽了嗎?
那個叔叔說接了,這不是嗎?
叔叔的身後,出現了一個漂亮的中年女子,一頭波浪卷齊肩長發,穿著十分的洋氣。
她看了我們三個小孩子一眼,說小楠啊,周末在家裡不好好寫作業學習,還有大半年就要中考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說著冷冷的掃了我們三人一眼,眼神犀利,像一把刀一樣。
紀哥哥急忙叫叔叔阿姨好。
木小希卻瞪了他們一眼,不說話。
我急忙叫叔叔阿姨好。
但他們只是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回應我,徑直走進來,看了我們的腳一眼,說小楠啊,你看看你看看,這地板昨晚才拖,現在又髒成怎麼樣了?進門要脫鞋,難道這點都不知道嗎?你們幾個小鬼,家裡父母平時都不教的嗎?
花姐姐十分難堪的樣子,看著媽媽,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那個阿姨哼一聲,聲調猛然提高了一個調,說小楠你這樣子,明年還想不想讀三中了?如果連三中都上不了,乾脆就不要讀了,真是的,竟然跟幾個小屁股一起玩,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花姐姐眼淚一流,咬著嘴唇不說話。
那個叔叔說行了行了,小楠也是好久沒有放鬆了,小楠,送你的朋友回去吧,天黑了走路不安全。
花姐姐看著我們幾個,咬著牙,擦掉淚水,一臉歉意,說靈靈,小希,小紀弟弟,我送你們出去吧,改天再請你們來。
那個阿姨大聲說,小楠我發現你這腦瓜子跟你爸一個樣!你還有時間玩嗎?別人家的孩子一到周末就去外面補習,你倒好了,跟幾個沒長全牙的小屁孩子玩,玩怎麼呢?!不許再叫他們來了!!
木小希緊緊的握著小拳頭,想說什麼,被紀哥哥拉住手,不許她說話。
她氣得一聲不吭的第一個走了出去。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後面,心裡忐忑不安,生怕花姐姐被她媽媽罵。
紀哥哥跟著我出去,到了門口,回頭說叔叔阿姨再見。
也沒聽到有人回應。
最後花姐姐跟我們出來時,重重的把門關上,然後眼圈一紅,掉下兩行淚水。
我說花姐姐,沒事的,我們也要回去了,改天再過來找你玩吧。
花姐姐一直把我們送出了政府大院,木小希賭著氣一直不說話,紀哥哥說靈靈你爸呢?
我向右邊的銀行看過去,正好看到父親站在銀行的門口,扶著自行車,望著中學的方向,自行車后座上已經綁了一張躺椅。
我說那是我爸。
紀哥哥急忙拉著小希,跟著我,連同花姐姐一起走向父親。
父親也看到了我們,一臉的笑,遠遠叫了我一聲,還說這幾個是你朋友啊?
我說是啊,爸爸,我有朋友了呀。
我便一一把他們介紹給父親。
父親笑得合不攏嘴,說好好好,靈靈有朋友了,有時間就到靈靈家玩啊,家裡還有幾隻雞,怎麼時候去了就劏雞吃。
紀德旺說靈靈爸爸,上一次我爸撞了您,真是太對不起了,以後有怎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您儘管說話,我爸說了,以後就當靈靈是我妹妹了。
我心裡涌流過一道暖流,呆呆的看著紀哥哥,心裡十分的激動。
我要真有這麼一個哥哥,那該多好啊。
父親呵呵笑著,說行行行,有事再說。
紀哥哥和木小希便和我們告別,走過對面馬路去了。
木小希一直氣鼓鼓的,我知道她一定對花姐姐的父母非常有意見。
看到小希她們過了馬路,花姐姐突然說,靈靈,今晚你能不回家嗎?
我一呆,看著她,說那我去哪裡?
花姐姐說今晚你住我家好不好?
我知道花姐姐是想讓我看看晚上會不會真如那隻小白靈說的一樣,廳堂里都是冥人。
我想到了媽媽說的普渡眾生,有求必應八個字,便抬頭起來看著父親。
父親說那好啊,正好車子拉了一張躺椅,也沒法拉靈靈了,我明天中午再出來接靈靈回去,還在這裡等。
花姐姐激動的說那太好了,謝謝伯伯,謝謝靈靈。
我看得出來,花姐姐其實很害怕回家,但又不得不回,而且還要帶我回去,不知道她要如何過她父母那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