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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突然面色大變,一把拉住我,說靈靈,你這段時間是不是被人販子盯上了?
我說沒有啊,哪有人販子?
父親大聲說,怎麼沒有?我們村那個阿蘭,你還記得嗎,你那個同學?
我說阿蘭怎麼了?
父親說昨天我聽說,阿蘭失蹤了,已經有三天了,估計是被人販子給販到外省去了!
我啊一聲,說她不是一直在家務農嗎?
父親說昨天我遇到村里來的人,說到這裡來找阿蘭。說有人在縣城見到她跟一個年輕男子手拉手的,後來就一直聯繫不上了,現在的人販子很猖狂的,輕輕一拍你的肩膀,你就老老實實跟他走了!
阿蘭小學三年級後就不讀書了,平時和我的來往比較少,如果真是被人販子給販賣了,估計現在也已經到別人的家裡了。
我之前也聽說山東那邊,河南那邊的男人多女人少,因此許多男人娶不上老婆,就往我們南方來販女人去做老婆,一個人給人販子七八千塊錢,漂亮的可以兩萬左右,而且被關起來,一直到生出孩子才會放出來。
我長嘆一聲,說爸,這幾個人不是人販子,一個是龍虎山的道長。一個是香港靈異協會的副會長。
父親大聲說靈靈,我不管你這些,騙子想要怎麼身份沒有?他說是國家領導人,你也不知道啊?你們這種年齡的小女孩最好騙了,我告訴你,不許回電話,不許去龍虎山,老老實實跟我回家。
我說回家?你不是在這裡和劉宇叔叔給人看風水嗎?
父親長嘆一聲,看了劉宇叔叔的鋪面一眼,說你不見連招牌都拆下來了嗎?從此以後,沒有風水看了。
我啊一聲,說為什麼?
父親搖搖頭。說這幾天吧,我一直和你劉宇叔叔去給一個叫宋西門的牛肉館老闆看風水,那家牛肉館開了半年多,一直生意不好,於是就找到劉宇叔叔,說請他去看一看,是不是風水出了問題。
我說那看就看了,怎麼好像還連這幢樓都賭上了?剛才聽小雨姐姐罵那劉宇叔叔,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父親唉一聲,說小劉就是不聽我勸,跟另一個風水師鬥氣,結果還莫名其妙的用這幢樓去跟人家賭,賭輸了,今天人家要來要房子了,唉。
我啊一聲,說之前不是說給一個牛肉館老闆看風水嗎,怎麼又扯上另一個風水大師?
父親說之前那個宋西門老闆來找我們去看,我們去到了他那個牛肉館後,卻發現那裡已經有了一個風水師,是一個叫,叫怎麼來著,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哦,對對,是一個叫核桃的風水大師,是那個宋西門老闆的老婆找來的那個風水大師。
我笑了,說核桃?
父親肯定的點點頭,說對,就是核桃,而且是一個女風水大師。
我說好奇怪的名字。
父親的思維一向有些混亂,這麼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有些顛三倒四的,但大概意思知道了,我說,你的意思是,那個宋西門老闆和他的老婆分別找了一個風水師去給他家牛肉館看風水,結果撞在一起了,是嗎?
父親點點頭,笑了笑,說就是這個意思。
看他說那段話都好像累得不得了,我說行了,我打完電話再去問小雨姐姐吧。
於是便向公共電話亭走去。
父親一路跟來。不停說,靈靈啊,你現在也是一個大姑娘了,外面的壞人真的很多的,你一定不要那麼輕易相信別人啊,萬一真被人販子盯上了。就麻煩大了。
我不理他,知道他關心我,但經過不斷的去外面參加游泳比賽,我自己也長了許多見識的,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基本上還能分得出來的。
我按著上面的號碼拔過去,誰知道占線。
我等了一會,父親一直勸我不要打這種電話,容易上當的。
我覺得他真的越來越煩了。
這時,卻看到丁雪姐姐從醫院的方向低著頭走過來。
我大聲叫她,向她揮揮手。
丁雪姐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到我,突然向我走過來。看到父親也在,急忙叫了一聲大哥好。
父親面色一變,說你這個仙婆怎麼總是纏我家靈靈的?不是告訴你不要再來找靈靈的嗎?我家靈靈永遠不會當仙婆的,你死了那條心吧!
丁雪姐姐面色一變,說大哥,我沒要靈靈當仙婆。我們是朋友不行嗎?
父親哼一聲,說那也不行,我家靈靈是要上大學當警察的,怎麼能跟一個仙婆做朋友?
丁雪姐姐尷尬的看著我。
我瞪了父親一眼,大聲說你胡說八道怎麼呢?跟仙婆做朋友怎麼了?當初你不也跑了一百多公里路去求丁雪姐姐給我算命?
我是真的生氣了。
對於父親心裡的這個結,我始終無法幫他打開,他太固執,就覺得他的想法是對的,還一直排斥丁雪姐姐。
我現在長大了,覺得父親這樣子真的太丟我的臉了。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對他說話。
他愣了愣,看了看我,搖搖頭,說你不聽我的話,有你苦頭吃的。然後自己向劉宇叔叔家走去。
我急忙對丁雪姐姐說對不起,我爸就那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丁雪姐姐突然淚水一流,看了看我,說你爸說的是對的,我們當仙婆的,就是不祥之人,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戀人,沒有孩子,靈靈,你不要再走姐姐的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