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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慕雪姐姐,時間緊迫,超過了時辰就不好了,最好是中午之前到達那裡。
慕雪姐姐這才擦掉淚水,洗臉刷牙,又照了一會鏡子,拉著我出門,到醫院外面,看到一輛摩的在等客。
開摩的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剛開始一聽說是去麻村,死活都不願意去,說那條路太邪門,死了好多人,不去。
慕雪姐姐跟他談價錢,終於以來回八十塊錢成交。等他起動了車子,我便坐在他後面,姐姐坐在我後面。
我們一路向西走,慕雪姐姐說麻村是郊區和仁義縣交界處的一個小村莊,人口不到一百人,屬於仁義縣管,距離縣城十多公里路程,走的是x301縣道。
摩托車一路向西,穿過了幾個村落,走了大概有八九公里了,那個司機說前面在修路,只能走慢點了。
我看過去,果然前面有一些奇怪的機器,一個滾圓的大石頭被一輛車子推著,一路在路面上壓,發出轟轟轟的聲音,路面上都是一些小石頭和黃色的泥土。
我說慕雪姐姐,好奇怪啊,這車子肚子那麼大的。
慕雪姐姐笑了,說這不是它的肚子,它叫壓路機,專門給路壓實了,免得爛得快。
我笑了,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
我們的車子沿著路邊一路向前,漸漸的路面又不平整了,一坑一窪的,十分的爛,司機叔叔不停的用腳點著地才能勉強過去。
我說這路怎麼那麼難走?
慕雪姐姐說我也奇怪啊,不過是十五六公里,已經修了大半年了,竟然就修得剛才那一段,還不到一半呢,進度也太慢了。
我注意看到路邊久不久會有一些殘留的香根,一路過來,至少有十幾處,我告訴了慕雪姐姐。
慕雪姐姐說這條路可能有怎麼鬼怪吧,凡是路上燒有香的,說明這條路在修建時死了人,一處香根就說明死了一個人。
我啊一聲,說那我剛才至少看到有十三處香根了!
慕雪姐姐也嚇了一跳,說不會吧,難道已經死了十三個人?
我們走了大概七八里路,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才走出了那截坑窪路,前面的路終於變得正常起來,至少只有偶爾出現的一個坑而已。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司機叔叔長呼一口氣,停下來,說總算過了這條死亡之路了,天啊,你們兩個剛才真是不怕死啊,嘰嘰喳喳的,這條路半年來已經死了十三個人,都是開車過來時莫名其妙的就撞到溝里,或者撞到樹上就死了,而且死的都是開摩托車的,剛才我一路過來,提心弔膽的,都不敢說話呢。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要不是你們給錢多,我是真不來的。
我啊一聲,說那麼奇怪的嗎?
司機叔叔搖搖頭,說不說了,走。於是繼續趕路。
我們大概又走了五里路左右,慕雪姐姐說到了,這裡就是麻村。
我看到這裡和我們那邊鄉下又不一樣,滿山都是香蕉,一片一片的香蕉林,一片一片的翠綠。
我說好多香蕉。
慕雪姐姐說麻村人不多,但田地多,家家戶戶都種香蕉,因此還算是比較有錢的,主要是提供給市里。
這時便看到一個伯伯拉著一頭水牛,後面還拉著一輛木車,車上拉滿了青色的香蕉,正向我們走過來。
慕雪姐姐急忙叫司機叔叔停車,然後下車,上前問了一下安西老師的家。
那個伯伯說你們找安西?
慕雪姐姐說是的。
那個伯伯說剛才天剛亮時,我看到安西剛進家門,你們來得正好了,就從這裡往右轉,過一個山坡,看到有一棵枇杷樹,就是安西家了。
慕雪姐姐面色大變,看了我一眼。
那個伯伯說安西今天特別漂亮,像個新娘子似的,呵呵,難怪啊,原來有客人來。
說完就繼續向前走了。
水牛的身上趴滿了黑色的蒼蠅,不停的在飛,水牛的尾巴就不停的甩,想趕走它們。
慕雪姐姐坐上車,司機叔叔掉頭向右邊轉。
慕雪姐姐說靈靈,你說那個伯伯說的是真的嗎?
我說安西老師今天肯定是要回來的,否則我怎麼能幫她超度念經?
慕雪姐姐說關鍵是那個人還看到她呀。而且安西都死了一個星期了,難道她家裡人還不知道?村里人也不知道?
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見了安西老師再問問。
我們兩個都是臉貼著臉小聲說的,那個司機叔叔並沒有聽到,否則估計能把他嚇死。
終於,我們看到了一棵枇杷樹,上面結滿了又大又圓的黃色枇杷果,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種果酸酸甜甜的,我就吃過一次,還是同學給的,就吃了兩顆。
我們下了車,司機叔叔說我先上村里玩玩,大概怎麼時候回來接你們?
慕雪姐姐看向我,我說一個小時後吧。
司機叔叔收了慕雪姐姐遞給他的四十塊錢,開車走了。
這時大概已經接近上午十一點了,之前在那坑窪路上走了很久才走出來,否則早就應該到了的。
這裡就只有一戶人家,房子是泥築的泥房,前面那排平房上面還是用茅草鋪的,而且茅草已經十分的黑舊,結成一塊一塊的。
後面的房子是瓦房,不過從左邊側面看過去,泥牆上已經有幾個大裂口,交叉開裂,像被人用劍劃開似的,還用幾根木條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