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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路兩旁熟悉的環境,我走到那個小木農具廠的旁邊了,我渾身的汗毛突然莫名的豎了起來,我感到一陣恐懼在我的腳底升起,直衝腦頂,我的頭髮在沙沙的響,我加快了腳步,想儘快的走過這個傳說中有怨死的女鬼的地方,我的腳似乎不太聽我的話,我開始摔交,我不敢回頭,我正在努力想跑起來的時候,我突然像木頭一樣被釘在了原地,我動也不能動,我的眼淚在流,溫熱而且痒痒的從我的臉頰上划過,因為,因為,因為我,我,我,我,我聽到,在我身後的小木農具廠里,傳出一聲慘叫……那是,那是一個女人在絕望和無助之後,歇斯底里的的一聲慘叫,悽厲,高亢,啊……撕心裂肺,我的頭髮都立起來了……我的眼淚在恐懼中狂瀉……我的雙腿在變軟,我要坐在地上,我站不住了,我癱軟在冰冷的雪地上,可我的心裡在暗暗的說,不,不,我要跑,我要跑……我的額頭滲出了大粒的冷汗,我的襯衣襯褲全濕透了,我把臉埋在雪地里,儘量不去聽那聲慘叫後那女人淒婉的抽噎,我奮力的爬起來,拼命的跑起來,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直到自己的胸膛象著了火一樣疼痛,我漸漸的慢了下來,仔細的尋找那恐怖的聲音.
夜,是那麼的安詳,寂靜,沒有任何危險的冬夜.
我想知道自己跑到哪裡了,我環顧四周,原來我已經跑到那個魚池的附近了,在這個恐怖的夜晚,我聽著遠處埋葬著我的小夥伴的松林里傳來陣陣的松濤,我緊張的心情,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我想哭,大聲的哭,來緩解我內心的恐懼,可是我不敢哭,甚至不敢發出聲音,眼淚還在不停的在臉上狂瀉,我的腳步始終不敢慢下來,我匆匆的走著,走著,紅色的閃電在那個山頭一次一次的閃動著,我不敢回頭,不敢喊叫,走一陣跑一陣,連書包在我的屁股上有節奏的拍打,都讓我的心情一下一下的緊張……
樹林在我的眼角飛快的向後倒退著,這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走了多久了?我沒有手錶,我不能知道我走了多久了,我只知道我要向前,向前,再向前……
忽然,一個巨大的,但我熟悉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呼嘯著向我壓過來,我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很多,刺眼的光照亮了我前面的路,我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下,一輛小火輪從我的身後呼嘯而過,鐵軌在鐵輪的撞擊下喀噠,喀噠做響,快速的裝滿原木的火車,在我的臉上抽過一陣冰冷的風,我不禁的哆嗦了一下。
當小火輪呼嘯的遠去的時候,我似乎朦朧的看到了我的家,那個小村莊透過夜色傳來的昏黃的溫暖的燈火……
我加快了腳步,很快我就到家了,當我跨進房門的時候,屋子裡聚集了很多的親戚和鄰居,我很奇怪,媽媽在我的屁股上狠很的打了兩巴掌,說:“放學不回家,跑哪裡去野了,啊?!”我沒有力氣回答她,“你知不知道,你的幾個叔叔從家裡到學校騎著自行車接了你兩趟,學校說你回家了,路上也沒見到你,你到底去哪裡了?”我哭了,說,“我在一直往家走呀,我就在回家的路上呀,為什麼沒看到我呢?”滿屋子的人突然靜了下來,不說話了,媽媽也變的溫柔起來,說,:“快點暖了,睡覺吧。”當我很快的脫了衣服,鑽進溫暖的被窩的時候,家裡的那掛老式的掛鍾沉悶的敲響了12下。
91 冤鬼索命
民國七十四年發生了一樁轟動一時,綁票勒贖,繼而將被害人撕票的刑事案件,在警方專案小組人員經過兩個月的細心追查下,於六月二十七日在北宣公路坪林的一處山崖下,終於挖出了被害人楊銀火的屍體。
歹徒說明了楊銀火被打死的經過,他說當時是楊銀火被綁票的第十二天,因不堪被繩索綑綁無法動彈之苦,遂跟看守他的人吵起來,楊銀火大叫:「你們這樣待我,不如讓我死掉算了!」就因為這句話惹惱了一夥五人,群起用棍棒毆打,當時楊銀火因被綁了十二天,已被糟蹋得不成人行,在虛弱的狀態下,哪受得住亂棍擊打?見楊銀火昏死,幾個人立刻手忙腳亂的想用人工呼吸救活他,無奈他已兩眼發白,脈搏停止,回天乏術了。歹徒見事已至此,只好用棗紅色睡袋將屍體綑好,又借了一部載卡多,準備深夜棄屍。
據同夥之一海濤告訴警方,他們在前往棄屍的山路上即發生一連串詭異的現象。
首先在車子上了山路後,一直感覺有人用手掌拍擊著車身,起先他們並不在意,可是愈拍愈大聲、愈拍愈厲害,使得他們不得不暫時停下車檢查。
海濤膽子較大,自告奮勇下車查看,雖然車上還有四個人,也都一向自認膽大,但山路昏暗不明,左手邊是蓊鬱烏漆的山林,右手邊是懸崖,山風陰涼,寒氣逼人,加上此行上山的目的是棄屍,再膽大的人也難免心裡發毛。
海濤在車子四周巡視一圈,見無異樣,隨即又跳上車。眾人見狀,彼此心知肚明遇上邪事,誰也不願打破沈默開口問明。
阿金啐了一口口水在楊銀火的袋屍上,大罵一聲:「干!」
車子依舊持續前進。車上一片沈默。不知過了多久,開車帶路的馬黃元突然迸出一句:
「到了!就在那下面,那是個很隱密的地方,不會有人發現的。眾人正稍稍鬆了口氣時,突然車上像緊急煞車似的嘎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