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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去找3幢A座2樓的陳女士。捺開門鈴,開門的卻是一個男子,他很驚異於我的來訪,道:“陳女士?這裡從來沒有過什麼陳女士。我和我未婚妻上個月剛搬過來,這是新房!”
怔怔地。我向上繼續攀登,到17層去找趙小姐。結果,得到的答案與2樓一樣。
我再去找姚太太、范小姐、葛阿姨……
都是查無此人。
那麼,那天與我聊天的那些人,都憑空消失了?還是……她們都根本不曾存在過?
那麼那麼,我手中的這張紙,又意味著什麼呢?
我來到會所,問起休閒吧的服務小姐,她滿臉茫然,根本想不起來我說的是哪一天,更想不起什麼陳女士姚太太為何人。
又去問複印的小妹。她笑容可掬:“對不起,出於職業道德,我從來不看客人列印或者複印的東西的。”
一種巨大的恐懼,向我劈頭蓋臉地壓下來,令我孤獨而絕望。
終於,在我意識到自己真正地脫離了“組織”之後,我不再選擇沉默,撥打了報警電話。
可悲的是,**並沒有幫到我什麼。只是為我錄了口供,並照我所描述的樣子,替那幾位“神秘失蹤”的業主畫了電腦畫像。此後,再無進展。
而“易度。極構”鬧鬼的消息卻不脛而走。各大媒體爭相報導,有的甚至未經我允許,就刊登了我的照片。流傳最廣的,正是我Bolg上穿白旗袍的那張。
想必,我的Bolg也變得紅極一時了吧。
以中冷笑:沒想到,如今網絡之上,除了玩**的木子美,玩自戀的芙蓉姐姐,更出了一個“玩”鬼的,何瓔瓔。
打開Bolg,果然有著長長的留言。有一些同情,有一些鄙夷。甚至,還有口不擇言的辱罵。
是的,對於一般的人們來說,要麼,不相信我的那些鬼話,認為我是一個瘋子,或者沒事找事想出名的無恥女人。
要麼,相信了我的話,將“易度。極構”鬧鬼的傳聞推波助瀾到一個更高的頂點,甚至被冠上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名字:“怨鬼公寓”。使我那曾經以為是生活品質最完美詮釋的高尚住宅,短短數月之內,房價一落千丈。
很多膽小的單身女性,開始低價兜售新到手不久的房子。然而價錢雖是一降再降,卻仍是顯有人問津。
恐怖留言裡悲慘故事
Bolg留言翻到尾頁時,我突然發現了一長段的文字。仔細看下去,是一個故事:
2002年,這條街還是本市有名的貧民窟。年久失修的房屋裡,住著一些外地來打工的男男女女。雖然生活簡陋,但他們也懂得知足常樂。
那年,如今“易度。極構”腳下的地皮,被一家房產公司收購,原來居住在這裡的居民,被迫搬走。
其中有一個二十歲的鄉下來的女孩,以做“舒芳”品牌衛生巾的促銷為生。因為產品是女孩子較為私密的用品,所以女孩很害羞,不敢像其它促銷員一樣理直氣壯地推銷。通常要是看到旁邊有男性,就默不開口了。於是,業績一直很差。
每個月的薪水加獎金,也只夠住在那一條貧民居住的地方了。那每月只需要幾十塊房租的小小地方,雖然簡陋,對她,也是相當滿足了。
可是,當她得知這裡要拆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要搬去哪裡。
拆遷前,她也花過時間四下找房,可是要麼太貴,要麼離上班的地方太遠,來回車程和車費,都讓她折騰不起。
最後,她咬咬牙,決定就在公司附近的公園裡找一個偏僻住,暫時過渡。
早晨起床,可以去公園的公廁洗漱——連水電都節省了!
可是有一天夜裡,她遭遇了一群小流氓,他們看她一個女孩子睡在這裡,微暗的燈光下,又隱約照出她的天生麗質,不禁調戲起來。
女孩想要逃離,沒有成功。最終,以一陣慘烈的嚎叫結束了自己的童貞。
事後,那幾名小流氓怕她報案,就用磚向她頭部狠拍幾下,倉促逃離。
她在最後的意志驅使下,向公園外爬去,想要呼救。可是,那已是夜深人靜,除了曾經的貧民窟里因為夏日悶熱無法入睡在外納涼的鄰里,還有什麼人會在外面遊蕩?
而在她彌離之際,她忘了,她曾經的家,已是一片廢墟,於是,她頑強地向“家”爬去,向那些曾經相互扶持的鄰里們爬去……
然而,她爬到的,只是一片冰冷的廢墟。
第二天清晨,人們發現了她的屍體……
這段話的末尾,是一個連結,下面注道:這就是女孩死時所拍下的照片。
我深吸一口氣,點開連結。——曾經如一個不速之客,突然降臨於我夜晚的那張恐怖的女人照片,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第二天,這個故事的各個版本,開始上演在本市的各大報紙之上,且被大肆宣傳,以抓不到把柄的言論,暗示“怨鬼公寓”里的怨鬼,正是這名女孩。毫無例外地,他們都配上了那張恐怖照片。
而我走在街上,也不斷開始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甚至連同事們,看我時,也變得眼光怪異。
異鄉邂逅
我終於辭掉了工作,將房屋交託給物管代為出售,去了一座相距甚遙的城市。想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