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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布雷克說,“我剛才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動物收容所。我的競選運動策劃人覺得這樣會顯得我形象更好,我跟他說如果我染上了跳蚤,他就得另尋東家了。唉,也罷,不談這些了。怎麼了?你該不會是打來問我有沒有跟巴納比·羅伯茨在電影院後排卿卿我我吧?我可以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是我的菜。”
“不是,聽著,關於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為了這案子,你壓力已經很大了,還得對付雅各布斯那個蠢貨。我呢最近為了選舉也忙得焦頭爛額。你上回說的那些事兒都有理有據,但我並沒有冷靜下來好好跟你解釋,反而變得非常防備,我也有不對。看來原告律師也不再吵著撤換你了,那就沒必要重提舊事了。咱們都把這事兒忘了吧。”
這是典型的布雷克·富蘭克林式的妥協。在熙熙攘攘的華盛頓,這種頭腦冷靜、客觀理智的讓步已經越來越少見了。我非常高興地接受了他的建議。
“當然,”我說,“謝謝你——”
“客氣什麼!咱最近可得見面好好聊聊。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現在我得先走一步,裡頭還有幾隻小狗翹首以盼地等著跟美國議員合影呢。”
“其實,我還有別的事要說。很重要的事。”
“哦?什麼事?”
我儘量簡潔地把我跟吉思的通話內容說了一遍,最後跟他強調了一下事態的緊急。
“哎喲,孩子,”等我說完以後,他說道,“你這是先捅了蜜蜂窩,然後又戳了那頭等著吃蜂蜜的大黑熊啊!”
“沒錯,基本就是這麼回事兒。”
“但是我有一點不懂。如果你放了那個斯卡夫朗,並不是因為這個橄欖球小子,那是為什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布雷克,我知道這話聽起來可能很奇怪,但我不能告訴你。”
“不能,還是不想?”
“不能。我只能說現在的情況非常特殊、非常嚴重。”
“有多嚴重?”
“生死攸關。”
他沒有說話,我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於是我補充道:“我說生死攸關,絕非誇張。這跟我的家庭有重大關係,但我不能再多說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儘管我們只是在通電話,但我能想像出布雷克現在思考問題的樣子。他很可能正在用手摸著自己那濃密的灰色頭髮,目光出神地看著遠方。每當他陷入沉思時,都會如此。
“好,”他說,“那你想讓我具體怎麼做?”
“向尼爾·吉思求情,”我說,“你是認識他的,對嗎?”
“算是吧。我跟他第一次見面還是在你的法官任命聽證會上呢,真是世事無常。”
“據我所知,他是關鍵。你只要拖住他,讓他這周別來對付我就足矣。然後,我會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解釋給你聽,也解釋給他聽。然後,我想這事兒……唉,我不能說這事兒就會得到圓滿解決,但是至少大家都能明白個中緣由了。”
“我盡力。”他說,然後又語焉不詳地加了一句,“也許這正是我欠你的。”
[1] 視覺輔助工具(visual aids):指在法庭上,通過視覺而非言語來輔助辯論內容的工具,如圖表、圖片、模型等。
[2] 國會預算辦公室(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指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是聯邦政府機構,負責向國會提供預算及經濟信息。
[3] 《星際迷航》(Star Trek):由美國編劇兼製作人吉恩·羅登貝瑞(Gene Roddenberry,1921—1991)創作的科幻作品,並由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和派拉蒙影業(Paramount Pictures)拍攝成了系列電視劇和電影。
[4] 克林貢語(Klingon):克林貢是《星際迷航》故事中的一個外星種族,克林貢語就是這個種族講的語言。
第62章
雖然布雷克已經著手實施他的幕後魔法,但在周三午後至周四的這段時間裡,每當電話響起,我還是緊張得要死。
這在無形中給我平添了許多焦慮和不安,因為電話總是在響。全世界都聚焦於即將到來的馬克曼聽證會,卻毫不在意我的個人處境。《華爾街日報》在周四的報紙上發布了一篇報導,稱這次聽證會“將決定製藥行業未來十年的發展以及阿波提根製藥公司未來百年的命運”。報上還談及了這次聽證會的“複雜性”,說負責審理此案的法官“捲入了一場司法爭議,本案的審理過程因而蒙上了一層異樣的陰影”。
史蒂夫·波利蒂在“理性投機”上發表了一篇報導,吹噓他那個了不起的“知情線人”。據這個線人說,我是站在原告方一邊的。看來,這個所謂的線人雖然知道我的手機號碼,但是卻只能靠想像來獲取其他信息了。
“最新資訊!”表明阿波提根股票的價格又下跌了兩美元七十四美分。自阿波提根的股票創下52周中的價格新高以後,股票價格已經下跌了超過三十美元,達到了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的最大跌幅。
同時,我手下的職員以及樓里的其他人似乎都在準備迎接一場朝著沃爾特·E·霍夫曼法院大樓席捲而來的風暴。法院職員們布置了一間第二法庭,在主法庭坐不下的旁聽者可以到這裡來看閉路電視的直播。法院的警務人員還特地花了半個小時跟我們一起回顧了一下人群管制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