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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使者】
帆村沒有拒絕,便開始講述自今日正午開始在旗田宅展開的一系列調查經過。這期間土居屢次打斷帆提問,帆村都做手勢讓他提起安勿躁,有什麼問題等自己講完再說。
序幕
清晨,帆村莊六吃完早餐後,沿著走廊前往位於同一棟樓內的偵探事務所。剛走進房間,放在桌上的電話就像在等他似的突然響了起來。
他將菸捲換到右手,用左手拿起聽筒。
“喂,是的,我是帆村……原來是土居君啊。有什麼事嗎?哦……我知道了,你又碰到什麼麻煩事了吧?不過這和你記者的工作無關,儘管你不願意,但無奈被捲入其中而無法脫身。行了行了,又是那老一套,我就知道。哎?你妹妹……”
聽到這裡,帆村連忙將吸到一半的菸捲放進菸灰缸里掐滅,並且找出一支黃色的鉛筆準備記錄。
“我知道你有個妹妹。不好意思了,我給忘了。嗯……那還真有些麻煩,她被當成了殺人犯,這可不妙……我當然相信你說的啦!既然是你的妹妹,當然和你一樣不會不上道。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諷刺你。總之我先過來,你等我十五分鐘。見附東面的公用電話是吧?我知道了,到了我來找你……”
擱好聽筒,帆村撕下剛剛做記錄的便箋。他就那麼站著盯著自己記下的信息看了半天。便箋上的內容乍看之下就像是用鉛筆畫的塗鴉,一個三角形和一個橢圓就像兩個糯米糰一樣被一條直線串在一起,這是帆村專用的速記符號。能夠解讀這種符號的,除了帆村自己外,只有他的助手八雲千鳥。
他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樣死死地盯著便箋看了五分多鐘,然後一甩手將便箋扔在桌上。帆村忙不迭地從口袋裡掏出菸捲和打火機,“嚓”的一聲點著打火機後,將冒出火焰的外焰靠近菸捲前端,燃著的菸捲立刻升起了一縷紫煙。
眼看打火機上的火焰就要熄滅了,帆村急忙又拿起那張便箋,把它放進了菸灰缸,然後用余火點燃它。便箋接觸到火源,宛如一現的曇花開出一朵鮮紅的火焰。焰花凋謝後留下的焦黑殘渣發出刺鼻的氣味,靜臥在菸灰缸中冒著青煙。
可怕的嫌疑
究竟是多大的案子竟能讓偵探帆村莊六一大清早出動?
帆村的友人,新聞記者土居菊司慌慌張張地打電話給帆村向他求助。土居說自己的親生妹妹今天早上因為有殺人的嫌疑而被逮捕了,他相信妹妹肯定是無辜的,那些認為妹妹是兇手的證據都是胡說八道。他相信憑藉帆村的能力一定能夠為妹妹洗脫嫌疑,還她一個清白之身,早日脫離警察的監控。
其實,土居這個疼愛妹妹的哥哥和帆村的交情並不深,只不過在辦案的時候見過三四次。不過看對方如此誠懇,帆村也不好意思拒絕。這樣一來,這愁人的委託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不過土居的妹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帆村不知道,他連對方長什麼樣也沒見過。
被殺的是誰呢?
鎳礦在我國非常稀有,而死者正是鎳礦礦山的擁有者旗田鶴彌氏。這位大財主的宅邸位於見附這一帶的某處。
帆村在公用電話亭旁下了車,然後與土居記者一起前往旗田鶴彌的宅邸。
一路上土居記者都忙著向帆村道謝,他說盡了好話也吐盡了苦水。等土居說完了,帆村才開始提問。
“據你所說,三津子小姐是今天早上被人從旗田家帶走的。那她被帶走之前,也就是在旗田家裡的大致情況你了解嗎?”
“我不清楚。我是昨晚十二點左右才回的家。因為地方版的報導出了點問題,所以加班到很晚。我去妹妹房間打招呼的時候,她的確回話了。我當然知道她已經睡了,聽她迷迷糊糊的聲音就能明白。看她沒事就安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鑽進了被窩。但今天早上起床時,妹妹她卻不在家裡。我還以為她去買東西了,但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回來。我又趕著去社裡上班,今天早上還有篇稿子要寫,所以就沒繼續等下去。我出家門的時間,讓我想想……應該是七點沒錯。”
“我知道了。”
說著帆村立起外套的領子,一陣春日裡的寒風吹過護城河畔。
“到了社裡,忙活了半天總算能鬆一口氣。這時和我同一個部門叫木村的記者進來了。他用眼神示意我過去一下。我也沒多想就過去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神神秘秘地對我說:‘土居,你妹子被警察帶走了你知道嗎?’我一聽這話腿都軟了。‘不知道啊!她怎麼了?快告訴我!’我急得差點沒把他給掐死。然後他告訴我:‘我也是從三上那兒聽來的。三上,就是在本廳駐紮的那個。他說你妹子好像被當做了殺人犯。今天早上警察從被害人的家裡把你妹子帶走了。好像是你妹子今天早上去那裡找人,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出事了。’聽他這麼說,我整個人都恍惚了,開始連珠炮似的問木村事情的經過。但他說他就知道這麼多,還說三上知道的也全告訴他了。木村說如果想要救我妹妹,就要儘快找到有利的證據。所以我就來麻煩帆村君您了。希望您能解救我於危難之中啊!我知道我們的交情並不深,我幾乎都快把您給忘了。但在緊要關頭,您就像救世主一樣在我的腦海中從天而降。拜託了!帆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