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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爾曼說到的暴行與邦德想的不謀而合。
M 大聲呻吟起來:“上帝保佑。”
“一定會的,先生,”波爾曼附和道。
電話鈴又一次響起,M 對電話咕噥了幾句,然後對邦德說:“你要給中士什麼命令嗎?”
“我不能命令他,先生,只能請求他。”
“好的……好的,快點說。貝利回來了,我們的美國朋友也趕到這裡了,正等著呢。”
“波力,”邦德笑著對這位空軍特勤處軍士說,“你願意繼續幫忙嗎?”
“如果需要我,當然願意。”
“明早九點整,”他給了波力一個離他國王街住所不遠的地址。“我們要再檢查一回龐伯恩。”
“我將準時到達,老闆。就這些?”
邦德點點頭,M 舉起一隻手,指向房門。
“先見貝利,”波爾曼走後M 說,“他說已找到實施爆炸方法的證據。
他拿到了一盤錄像帶,好像是他們那兒的人送來的,貝利還沒走出這座大樓呢。”
貝利顯得比剛才更加驚恐了。他拿進來一台錄像機,把它放在電視機旁:
“我們已經放慢了播放速度,專家們對關鍵部分做了變焦處理,提高了畫面的清晰度。”
“還有呢?”M 小心地注視著正在擺弄電視機的貝利。
“您最好自己看,先生。這是原始帶。”他按下了播放鍵。曾讓這些人震驚的畫面又出現在螢光屏上:汽車開過來,人們友好地擁上去,老人在別人攙扶下走下汽車,微笑著向群眾揮手致意,接著是突然的爆炸。
“現在,”貝利說,“請各位注意。”他又按下播放鍵。這次焦距對準了擁上去的一部分人。隨著畫面的緩慢移動,人群也在移動,羅弗轎車出現了。
“注意那個穿皮茄克的年輕人。”貝利幾乎是耳語般地說道。
那人很容易被認出來,是個黑頭髮的年輕人。在邦德看來,那人接近30歲,絕不會超過這個年齡。突然,隨著畫面的緩慢展開,他們看到那個年輕人向前躍去,幾乎跳上汽車。與此同時,他的手伸到夾克里,接著他就在巨大的火球中消失了,他的血肉、骨骼分崩離析了。
“上帝,”M 幾乎從椅子上掉下來。“上帝!那傢伙把自己炸死了。真恐怖,太可怕了。”
“這是事實,先生。”這回,貝利真正用耳語說道。“在格拉斯頓堡發生的事,就是一個人靠近薩姆·米爾斯的身旁引爆了自己的身體。”
他又放了一遍錄像帶,這次邦德幾乎要嘔吐了。
“捉住他們,詹姆斯!”M 呀牙切齒地說,“一定要捉住他們。你在不得已時,可以殺死他們,把他們從地球上消滅掉。不過你要是真的那麼做了,我會否認我這麼說過。去尋找那些魔鬼吧!”
11叫我哈瑞
收音機鬧鐘的尖叫有如汪達爾利劍,戳穿了瞌睡蟲的窠臼。邦德猛然睜開雙眼,振奮起每根神經去迎接新的一天。廚房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女管家阿梅已經忙碌開了。他真想在床上再躺幾分鐘,哪怕是躺著把直覺和事實清理一下也好啊,可是他必須遵守清晨的常規。現在是7 點半。
只要邦德住在家裡,他的晨練幾乎不變。一下地,先做20 個慢起伏地挺身。
接著側翻背著地,開始做腿上舉,直到——據一位可靠人士在邦德檔案中寫的那樣——他的胃部造反為止。他站起來以後,再做20 次屈身下,然後是淋浴,先用他所能承受的最高溫度的熱水,接著將開關轉到冷水,直到凍得他不能呼吸才停止。
阿梅知道邦德的心情,本能告訴她今天不是交談的日子。在燒烤架旁,她已擺放了一杯上等優質咖啡,一個在深藍色、上部帶有金圈的杯中精確煮沸3 分20 秒的雞蛋,一塊澤西牌深黃色黃油,一罐牛津生產的淡紅色葡萄醬和一杯挪威保健蜂蜜。在邦德的一日三餐中,早餐最為重要。只要他在家就一定要鄭重其事地大吃一頓。邦德向阿梅打了個招呼,便不再理睬她。阿梅只好回廚房嘟囔,主人這種深夜方歸而清晨又氣鼓鼓的習慣令她不滿。
前天他確實回來晚了。在看了刺殺米爾斯勳爵的錄像帶後,他先是制訂了跟蹤忍者教徒及其頭目的計劃,然後陪同M 去拜訪沃爾克夫斯基。每當遇上棘手的事情,M 總要邦德在場。大衛·沃爾克夫斯基和邦德相處得很好,可是對M 卻充滿了敵意。
由於M 對霍納小姐這位美國國稅局的暗探在英國從事未經批准的行動表示了正式的不滿,會談的氣氛相當冷峻。M 一本正經,而沃爾克夫斯基極力表現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先生,讓我解釋一下,我和國家稅務局在這裡從事的活動沒有任何關係。您找錯人了。如果事態真的十分嚴重,您可以通過大使,而不是我,向美國聖傑姆斯法院提出起訴。”
“我想我們能避免那麼做,”M 猶疑不定。
“那好,先生,這樣可以省去大量的文牘事務。”
“別提什麼該死的文牘,沃爾克夫斯基,我了解你們,如果事關重大,你會在兩分鐘內讓美國國稅局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