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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什麼名字?”
“勞倫之類的,”她搓著臉,“天哪,我不該坐下來的。你知道,在虛擬空間待得太久,就會暈頭轉向,覺得想吐。哦,”她賠啪按著指關節,“麥庫姆,勞倫·麥庫姆。”
“她年齡多大?”我記得克莉塔說過,艾丁有個叫勞倫的女朋友。
“二十幾,不到三十。”
“哪裡人?”
“英國人。實際是南非人,她是黑人。”
“和艾丁太太描述的特徵一樣。”
“哦?”露西不解地望著我。
“這與新猶太復國主義者有何關聯?”我問。
“她通過網絡與他們聯繫。她是個非常激進的反政府主義者。據我所知,她一直和他們往來,已經被洗腦很久了。”
“露西,”我說,“我相信她就是艾丁的女友,也是消息的來源。她幫新猶太復國主義者殺了艾丁,格林上校可能也參與其中。”
“她為什麼先要幫他,接著又殺掉他?”
“她可能別無選擇。如果繼續協助他搜集資料,就與漢德的理想背道而馳。她可能被說服站在他們的陣線,或者遭他們脅迫不得不就範。”
我想起艾丁冰箱裡的那瓶路易王妃水晶香檳,也許是他為和女友共度新年而準備的。
“新猶太復國主義者為什麼找她幫忙?”露西問。'
“也許她知道艾丁房子保安系統或保險柜密碼。”我想到了最糟的情況,“他死的那晚可能就是與她一起上的船。我們還不確定下毒的究竟是不是她,畢竟她是名科學人員。”
“該死。”
“我想你已經見過她了。”我說。
“珍娓特去見的。麥庫姆說她是十八個月前開始上網的,有一天她在電子布告欄上看到一則消息,說是某些製作人正籌拍一部電影,內容有關恐怖分子攻占核能發電廠,以得到武器級的鈽。自稱是製片人的傢伙願意付錢獲得一些技術協助。”
“她說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了嗎?”我問。
“他自稱阿歷亞斯,好像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她考慮了一陣,才決定與他們合作。然後利用研究之便,寄給他一些竊取的報告。不用說,她給這個阿歷亞斯的所有信息,全是攻占舊岬的相關資料,包括如何將燃料組件運出美國。”
“容器是怎麼來的?”
“哦,他們竊取橡樹嶺的貧化鈾,將其運出美國,製造了總重量高達一百二十五噸的容器,然後再把它們送回來,等待有朝一日派上用場。整件事中她負責研究反應爐里的鈾何時會變成鈽。”露西停下,盯著我,“她說她從沒想到自己所做的事竟然會付諸實行。”
“入侵聯邦電力公司電腦主機對她來說還不夠真實嗎?”
“她沒作任何解釋,甚至拒絕透露動機。”
“我猜她的動機很簡單。”我說,“艾丁對他鎖定的那些人打到阿拉伯諸國的電話很感興趣。他通過匹茲堡的網關獲得這些信息。”
“難道她沒意識到新猶太復國主義者並不喜歡她幫助她男朋友,尤其他還是名記者?”
“我認為她不在意這點,”我憤恨地說,“我猜她一定非常熱衷扮演兩邊討好的角色。就算不為別的,這麼做至少可以讓她覺得自己很重要,可能她離開學校後就沒再享受過這種成就感。我懷疑一直到艾丁開始圍繞NAVSEA、格林上校的辦公室或其他什麼地方做文章才出問題。接著,新猶太復國主義者意識到他們的信息源麥庫姆小姐對整個計劃造成了威脅。”
“要是被艾丁發現,”露西說,“他們就前功盡棄了。”
“確實,”我說。“我們之中如果有任何一個人及時發現,都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我看著一名穿實驗服的女人正巧妙地操作托托舉起一個箱子。“告訴我,我說,“珍妮特會見勞倫時,勞倫態度如何?”
“相當鎮定,面無表情。”
“漢德的手下果然非同小可。”
“前一秒你還在幫男朋友,後一秒就有人要你殺了他,我懷疑真有人做得到。”露西看著她的機器人,似乎對它的情況不太滿意。
“不管勞倫被扣留在哪裡,我希望是個新猶太復國主義者無法找到的地方。”
“她被隔離了。”托托忽然停在軌道上,箱子砰的一聲摔到地上,“你操作它肩關節曲軸每分鐘轉速是多少?”她大聲說。
“八。”
“五就可以了。該死。”她又搓著臉,“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很好,我得回傑斐遜大樓了。”我站起來。
她表情怪異。“你還是住在安保樓層嗎?”
“沒錯。”
“告訴你應該沒關係,勞倫也住那裡。”
事實上,我和她的房間相連,但不同的是她處於軟禁中。我在床上坐了許久,想看會兒書,但隔著牆能聽到她房間裡電視的聲音。她不停地換台,最後定在播放老片《星艦迷航記》的頻道上。
這幾小時內我們僅隔幾英尺,她卻渾然不覺。我想像她鎮定地在瓶子裡攪拌鹽酸和氰化物,將氣體灌入壓縮機的吸氣閥。不久,水裡的黑色軟管猛然扯幾下,隨後僅留河水緩緩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