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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離開匡提科也是一個放鬆的機會。”她若有所思,回頭面向我時神情相當嚴肅,“姨媽,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但不知你是否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許繼續瞞著你對你更好。如果昨晩馬里諾不在這裡,我就告訴你了。”
“我在聽。”我馬上繃緊神經。
她又頓了一下:“特別是你今天會見到韋斯利,我想應該讓你知道。局裡有傳言說他已經和康妮分手了。”
一時間我不知該說什麼。
“當然,我無法確定這個消息是否可靠。”她接著說,“但我還聽到一些閒話,說這件事與你有關。”
“為什麼與我有關?”我不假思索地問。
“得了,”她迎著我的目光,“很多案子都是你們聯手完成的,從一開始明眼人都看得出你們的關係。有些探員認為,這是你同意當顧問的唯一理由,這樣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工作、一起出差。”
“太荒謬了,”我氣得坐直身子,“我答應擔任法庭病理學家顧問,是因為局長請本頓邀我出任,而不是別的理由。我協助聯邦調查局處理案件,純粹是義務幫忙,此外……”
“姨媽,”她打斷我的話,“你不必替自己辯護。”
我依然覺得委屈。“那些人根本就是惡意中傷,我從來不會讓任何人的友誼影響工作。”
露西默不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我們談的,不僅僅是純粹的友誼。”。
“本頓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你們早已不是普通朋友了。”
“現在嗎,不,不是這樣,而且這根本不關你的事。”
她忍無可忍地從床沿起身。“你不用把氣撒在我身上。”
她瞪著我,但我無言以對,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我只是把我聽到的告訴你,確保你不是最後一個聽到傳言的人。”她說。
我依舊沉默,她起身要走。
我拉住她的手。“我不是生你的氣,請理解我。這只是一時的情緒反應,我相信,換成你也會受不了。”
她抽回手。“你憑什麼認定我聽到這種事的反應會像你一樣?”
她快步離開了,我懊惱地看著她的背影。我一直覺得她是我認識的人中最難相處的一個,幾乎每次共處都會發生衝突。她從不肯稍作讓步,只要她認定我是自作自受,我就得承受這種煎熬,因為她知道我有多麼在意她,對我而言,這太不公平。我內心掙扎著,準備下床。
我用手指梳理頭髮,一邊洗漱,一邊尋思著該如何應付這一天。昨晚的夢的細節已記不清楚,但直覺很詭異。夢裡的我似乎在水中,周遭都是些惡形惡狀的人,我既無力又害怕。受夢境影響,我精神很差。我在浴室沖了個操,穿上門後掛鉤上的浴袍,尋找拖鞋。待我出現時,馬里諾和露西已經整裝就緒,待在廚房。
“早上好啊。”我說,假裝早上沒和露西碰過面。
“噢!精神不錯嘛。”馬里諾一副整夜沒睡好而怨懟的神情。
我拉開椅子和他們一起坐在餐桌旁。太陽高照,積雪亮得刺眼。
“發生什麼了?”我緊張地問。
“還記得昨晚圍牆邊那些腳印嗎?”馬里諾的臉如醉酒般漲紅了。
“當然。”
“我們又找到了其他腳印,”他放下咖啡杯,“只是這次從我們車裡出來的,是Vibram登山靴的印跡。猜猜怎麼著,醫生,”我聽得寒毛直豎,“今天我們三個誰也別想出門,得等拖吊車來了再說。”
我仍一言不發。
“輪胎被戳破了,”露西神色凝重,“無一倖免。依我看,他們用的是寬刃刀,某種大型刀或印第安人用的那種大砍刀。”
“這就說明,闖入你私人禁地的絕不是什麼迷路的鄰居或夜行潛水客。”他說,“我認為,那個人是來執行任務的。他被嚇跑後再度回來,或者另有其人。”
我起身倒咖啡。“我們的車要多久才能修好?”
“今天?”他說,“我不覺得你和露西今天就能把車修好。”
“不行也得行,”我堅決地說,“今天一定要離開這裡,馬里諾。我們得去艾丁家看看,況且,現在這裡並不安全。”
“我昨晚沒說錯吧。”露西說。
我踱到窗邊觀察那些凹陷的腳印,清楚地看到車子的黑色輪胎似乎陷入雪中。
“輪胎面整個被刺穿了,補都沒法補。”馬里諾說。
“那現在怎麼辦?”我問。
“里奇蒙警局和其他地方警察分局之間有互助協議。我已經通知維吉尼亞當局,他們派來協助的人上路了。”
他的車配置的是警車專用輪胎和鋼圈,露西和我的私人用車則不同,分別用固特異和米其林。我告訴了他這一點。
“我們為你找了一輛平板車。”我坐下時他說,“他們會載著你的奔馳和露西那輛破車,到維吉尼亞海岸公路的貝爾輪胎修補中心。”
“我的車不破。”露西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