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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簧鎖扣位於盒鎖下方大約十公分,也同樣損壞了一半,固定螺絲的部分不見了,門板邊上的飾條呈鬆脫狀態,裝在右側門上的扣環也變形了,掉落在前方大約一公尺的地板上。
為求慎重起見進行確認,右側門板上下兩端的“推移式”扣鎖,中段部分也略微彎曲成〈字型,看來似乎已經很難再將房門重新關回固定位置上了。
根據這些狀況可以得知兩件事情。第一,房門是從室內上鎖的:另一件則是,有人用蠻力衝撞房門,將門撞開。
蘭子露出滿意的神情,回來後,立刻向中村探長和村上刑事說明,“接下來,關於這間密室是什麼人、基於什麼理由、如何破壞,以及有關最初發現屍體的詳細情況,可以告訴我嗎?這座宅邸的卻斯特?格林是誰?”
三
“誰是卻斯特?”中村探長吞黃蓮似地苦著一張臉。他認為蘭子的毛病應該是開始發作了,而且應該也不期待會得到答案吧!因此,我告訴他范達因著名的《格林家殺人事件》的概要,並且說明蘭子說的是該小說中,事件最初的通報者名字。
這個房間的美術燈是金色鏈條吊著幾串葡萄般的水晶式樣,葡萄串內隱藏著複數的燈泡,受到水晶亂反射的燈光,柔和地照亮了室內;或許是電壓的緣故吧,感覺上彷佛有微弱的閃滅。房間角落的昏暗影像,只在閃滅的瞬間,嘲笑似地略微加深色澤。
“該從哪裡說起呢……”村上刑事欲言又止。
見他滿是苦惱的表情,讓人察覺出案件的錯綜複雜與渾沌未明的狀況。
“在此之前,請先告訴我走廊房門的鑰匙在什麼地方?”蘭子用手捲起耳畔的頭髮。
“鑰匙現在就在桌上。”村上刑事用顫抖的手指向位於角落的書桌上。
桌上鋪著監識專用的白布,上面放置著鈍銅色的大型粗圓鑰匙,捏柄部份是串運草造型,上面好像還雕刻著什麼圖案。另外,圖案中央有孔,繫著雙層折迭成十公分左右的紫色蝴蝶結。
“你說它插在鑰匙孔內?”蘭子略顯在意地挑高一邊的眉毛。
“嗯。”他輕輕點頭。
我和蘭子把臉貼近,仔細觀察鑰匙,目的是為了確認鑰匙尖端是否受到損傷。若有擠壓之類的痕跡,就可以判斷是使用螺絲起子之類的工具痕跡,也是有人從門外挾住插在鑰匙孔內的鑰匙前端,強迫旋轉鑰匙的證據。
蘭子拂高垂落額頭的頭髮,抬起臉來。“確定是這扇房門的鑰匙嗎?是否實際比對過?”
“你的意思是……?”
“創造密室的詭計之一有這樣的方法,也就是在鑰匙前端綁上線,將線由室內穿過鑰匙孔到室外,然後兇手走出室外,使用真正的鑰匙鎖上房門。之後,拉動線繩,好讓假鑰匙插入鑰匙孔內,再用力扯掉綁在上面的線,這麼一來,從外表看起來就像使用插在鑰匙孔中的假鑰匙,從室內鎖上房門。”
“我比對確認過鑰匙和門鎖,這的確是房門鑰匙沒錯,只是盒鎖和彈簧鎖扣已經壞了,無法將房門完全緊閉鎖上。鎖扣雖然可以左右移動,另外一邊卻已經沒有扣環,盒鎖的鎖扣也已變了形,轉動鑰匙也無法扣住。”
但因為盒鎖的承座裂開鬆動,只要把右側門板的上下掃鎖拉開,還是可以關上兩扇房門。
“最先注意到鑰匙插在鑰匙孔中的人是誰?”
“志摩沼卓矢。”村上刑事回應,“是他最先注意到命案的發生。事後,由他通報趕來的警察也確認過這件事。”
蘭子露出理解的神情,環視眾人。“簡直太小看人了!中村探長,這絕對是比表面所見更要重大的大案子,而且是遠遠超越我們常識和邏輯的極端異常案件。一般的罪犯為了不想讓自己的罪行被發現,總是會隱匿事實,但這位兇手卻完全相反,在被害者的屍體周遭刻意以魔法的儀式裝飾,又像這樣讓房間成為密室狀態,看來他是極想誇示自己的殺人行為!”
“為什麼?”
“目前還不知道原因何在。但若是到房間外面,從走廊將房門上鎖,若未使用魔術,鑰匙是不可能回到室內的。”
“我不懂瘋子的行徑。”
“或許是天才的行徑!”蘭子的嘴角浮現諷刺的微笑,“當然是瘋狂的天才。從各種不同的角度來看這起犯罪,或許有某種下台理意味的事實是我們無法估計的。”
“所謂下合理意味的事實,這句話根本就很矛盾!或者你認為兇手之所以製造出這種慘狀,是基於某種合理的、充滿寓意的動機?”
“那當然!”
中村探長嗤之以鼻地笑了笑,“若真是這樣,我只能祈禱我們要面對的不是魔王撒旦了。”
蘭子再次走到房門前,重新觀察門鎖周遭,然後對我說:“房門和牆壁上都沒有釘上釘子或卯鉤的痕跡。”
“沒錯,這樣就無法使用范達因式的詭計了。”
“確認過是否有備用鑰匙了嗎?”這次,她詢問村上刑事。
“是還沒有求證……”他又一次露出不安的神情,“根據我問過志摩沼卓矢得知,這座宅邸里任何一個房間都沒有備用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