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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父親蹲下瞧著鑰匙孔,“鑰匙也從裡面插進鎖孔了。”
“室內的盔甲從死亡的僵硬狀態復甦,並且鎖上房門,這就是魔法的真相。”蘭子頗得意。
“我無法相信!”山根副探長漲紅了臉。
中村探長臉頰緊繃,抱怨似地問:“窗戶是關上的吧?”
“那當然!”
“那我們如何進入房間?”
“和那天一樣,必須有人破壞這扇門。黎人,由你代勞好了。”
“沒問題。”
大伙兒退至一旁,我則退到走廊牆壁,以肩膀用盡全力衝撞右側房門。門板非常堅硬,肩膀掠過一陣劇痛,但我咬緊牙根忍耐。
最初文風不動的房門,在第三度衝撞時開始軋軋出聲,到了第四次,響起金屬和木片破裂的聲音,房門迅速往內開啟。
我因為忽然失去了抵抗力,一下子剎下住腳,倒向房間裡。
“這樣就可以讓我們了解盔甲為何都面向牆壁,背對房間中央了吧?”蘭子在門前望著房間裡的眾人身後說。
“我還是不懂。”我起身說道。
回頭發現,鑰匙確實插在房門內的鎖孔里,底下的彈簧鎖扣因為剛才的衝擊而毀損,從我的角度看,右側門的上下都以扣鎖固定了。中村探長從我身旁進入房間,確認窗戶全都牢牢鎖住。
我拔出鑰匙,遞給父親,“沒錯,的確是這個房間的鑰匙。一切都與第一起殺人事件的現場一樣,非常完美。”
接著,我又仔細調查門鎖的狀況,原本裝配在門板上的盒鎖鎖片,部份已經彎曲,鎖片插入的對向承座也遭破壞,門框也有所毀損。
彈簧鎖扣的固定螺絲也被硬生生扯掉了,承座也一樣,只剩下一根螺絲掛在上面。
“和以前一樣。”我點點頭。
中村探長以疑惑的眼神望著蘭子,“你和村上刑事究竟是如何在房間裡鎖上兩個鎖之後,來到走廊上的?”
蘭子再度微笑,堅定地說:“不,我是從房間外面鎖上的。”
“怎麼做?”
“請到斜對門的房間,然後再搬來一具盔甲,我實際在各位面前操作。”
這一切都成了蘭子的獨腳戲。村上刑事和我搬移擺在門前的盔甲,在斜對門房間裡,也一樣擺在有掃鎖固定的右側門正面。
“各位現在請進到房間裡當觀眾。”蘭子說。我們並排站立門前。
蘭子的輪椅與房門平行,首先指著彈簧鎖扣說:“這種彈簧鎖扣非常堅固,扣上之後,平行滑動拉開時,必須將捏柄扳成水平狀。但在扣上時,卻沒這個必要,只要橫向移動即可。”
“這我知道,但要如何完成密室?”中村探長走近房門。
“簡言之,就是利用釣線從室外操縱彈簧鎖扣,就能將房門鎖上。”
“什麼?”我和中村探長異口同聲低喊。
蘭子露出展示新產品解說員的神情,然後以從容不迫的態度笑了,“方法實在是很簡單!”
村上刑事從口袋裡取出纏繞在線卷上的半透明釣線。
“剛才說過,這項詭計是利用釣魚用的細又堅固的釣線。首先,將一條對摺的長釣線勾住彈簧鎖扣捏柄的底部,接著把釣線延伸到盔甲手上握住的騎槍,在該處迴轉後,釣線先從這扇門的鑰匙孔穿出室外,然後再將鑰匙插進鑰匙孔。”
因為她說的實在是太簡單了,反而讓我們感覺無法相信。
蘭子敘述的順序,村上刑事代為執行,在釣線穿過鑰匙孔伸到門外之後,她也移到門外。
“各位請看!”村上刑事關上門,她從門外出聲,“要開始了!”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原本鬆弛的兩條釣線同時逐漸緩緩拉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從鑰匙孔的鑰匙隙縫間穿出,繞過騎槍木桿延伸到彈簧鎖扣捏柄的釣線繃緊了,隨著逐漸被拉向門外,鎖片往房門右側開始滑動,最後發出喀嚓一聲,鎖片完全嵌入承座之中。
蘭子放掉手上釣線一端,拉扯另一端。結果釣線繞過騎槍,穿過鑰匙孔,完全被拉出門外。
我們默不作聲,啞然注視整個過程,儘管已用言語說明過了,但是與實際觀看所受到的心靈衝擊,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太……太厲害了!”中村探長在一旁愣住說道。
村上刑事把彈簧鎖扣的捏柄扳倒,橫向滑動,開門。
蘭子坐在門坎對面輪椅上,露出微笑。“因為使用這個方法,右門前方必須擺放盔甲,如果只擺放一具,立刻會被看穿,所以才故弄玄虛地擺了四具盔甲,而且還覺得不夠,所以又準備了用油漆畫出五芒星,甚至撕破書本擺成圓形書堆。”
“這麼說,那天晚上,其實房間裡並未舉行黑彌撒之類的儀式?”中村探長似乎很氣憤。
“就是這麼回事。”
“但是,”父親開口,“果真如此的話,也只是鎖上兩個門鎖中的一個,你應該不會說,盒鎖也是利用釣線鎖上的吧?”
蘭子神情輕鬆地搖頭回應:“不,鎖片又大又重,而且因為門鎖本身老舊,旋轉構造也不夠滑潤,若非直接用手轉動,是絕對不可能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