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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濱山市在全市文化系統進行了大規模的文化產業體制改革,把一部分原來靠財政吃飯的事業單位推向了市場。博物館就在這次改革之列。博物館原來是個全供事業單位,有人說博物館有門票收入,說有一定的經營能力,不應該靠在財政上要飯吃,雖然不能一下子把它全推向市場,也要削減財政投入,由原來的全供事業單位改為差額補貼,工資、經費只給一半,另一半讓他們自謀出路。
皇宮裡的娘娘一下子變成了農家的媳婦,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次改革能改到他們頭上。這可把姬成愁壞了,自謀出路談何容易!就這個鬼地方說是叫博物館,其實就是一座破廟,一不算什麼古代建築,二沒有象樣的文物,還是原來剛建館時從別的地市博物館弄來的那些別人不要的破瓦爛罐,論考古沒價值,論觀賞沒看頭。就這些沒有人要的東西,連大殿裡的幾個展櫃都擺不滿,兩邊的廂房只好讓給本市那些二流、三流,甚至不上流的所謂畫家、書法家辦個人畫展、書法展。就這些蹩足的作品,還得掏三元錢買一張門票,要不是缺了心眼誰來看?靠賣門票的收入連博物館的水費都不夠。
姬成失眠了好幾夜也沒有想出個掙錢的門路來,只好任憑那些女娃們在他屁股後面“雞頭、雞頭”叫。姬成無話可說,也就不再給她們計較,你叫,我就答應,不就是個稱呼嘛?她們心裡有氣,拿老頭子出出氣,找個心理平衡,可以理解,只要不把工作掉到地上就行。
聽到陶玲叫他“姬叔”,看著陶玲臉上驚恐的表情,姬成知道真的出了什麼事,“到底怎麼回事?”
“血,有血,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姬成跟著陶玲一溜小跑地來到大殿:“在哪?”
陶玲把他領到那個展櫃前,姬成一看,也嚇了一跳。他本來就個子低,稍微一低身子,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這血腥味使整個屋子裡瀰漫著一種恐怖的氣氛。
“這是怎麼回事?”他責問陶玲。
“我怎麼知道?”
“這展廳是你負責的,你不知道誰知道?”
“我昨天下午下班鎖門時還好好的,你不是也來看過嗎?”
是呀,昨天就在陶玲擦完地面剛要鎖門時,姬成還專門來到大殿看了看那把青銅鉞,一切都很正常。
“今天早上你發現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異常情況?沒有。”
“比如鎖、門窗什麼的,有沒有被撬過?”
“沒有,都是好好的。”
“真是奇了怪了,難道這大殿鬧鬼?”
一說“鬧鬼”,陶玲又緊張起來:“呀,說不定真見了鬼了,這裡原來可是供的閻王爺呀!”
“什麼鬼不鬼的,都什麼時代了,還迷信?”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姬成直盯著陶玲的臉用懷疑的口氣問:“是不是你們幾個瘋丫頭搞的?”姬成這樣說,是因為以前她們總愛搞些惡作劇來作弄他。
“絕對不是,絕對不是,我們幾個見到血就暈,誰敢開這種玩笑?”陶玲極力辯白。
姬成又低下身來仔細地聞了聞:“你說,這到底是什麼?”
陶玲說:“這肯定是血。”
“我知道是血,是什麼血?”
“我哪知道。”
“你說是動物血,還是……”姬成忌諱,沒有把“人血”兩個字說出來。
“那要是人血呢?”陶玲是個直腸子,直接說出“人血”來。
姬成猶豫了一下:“我看,我們還是報警吧,萬一真的要有什麼事,我們可擔當不起。”
“我看也是,該報就報吧!”
“那好,你在這兒保護現場,什麼人也不要讓他們進來,我去報警。”
陶玲馬上說:“我害怕,你在這兒吧,我去報。”還沒等姬成說話,陶玲就急匆匆地向姬成的辦公室跑去,因為只有那裡有電話。
第二章:初訪青銅鉞
第二章:初訪青銅鉞
一輛警車停到博物館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女一男。兩個人雖然都穿著便衣,但女的一看就知道是位刑警,而且是一位英姿颯爽非常漂亮的女刑警。她的美和一般女人的美不一樣,美而不艷,美而不媚,美中透露著威嚴,美中透露著犀利。她就是聞名於濱山市公安系統的警花段霞。男的是剛從公安大學刑偵系畢業分配來的實習研究生,被公安局局長陳子傑指定給段霞當徒弟的史文。和段霞比起來,史文怎麼看也不象個刑警。他戴一副眼鏡,一米七五的個頭顯得非常瘦弱,細胳膊細腿的,像根麻杆。就史文這副身板,整個刑警隊的人,包括他師傅段霞在內,誰見了誰搖頭,心裡說,這哪像個刑警,簡直一沒長成的豆芽。對於大家異樣的目光,史文心知肚明。可他能怨誰呢?只能怨自己的爹媽給了自己這樣一副不爭氣的身板。但史文並不自卑,因為爹媽還給了他一個特別好使的腦袋瓜。憑著這個腦袋瓜,他順順利利地考上了公安大學,圓了他從小就想當刑警的夢。憑著這個腦袋瓜,他又輕輕鬆鬆地考上了研究生,拿到了碩士學位。對於大家的反應,史文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在說,咱們走著瞧,總有讓你們服氣的時候。史文是那種只干不說的人,他的座右銘就是中央電視台《焦點訪談》欄目前面那句詞——用事實說話。不過,他對這個師傅還是很滿意的,人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段霞出身武術世家,是警界中的武林高手,自己欠缺的就是這方面,這身板確實需要練練,雖說只武不文不是好刑警,但只文不武也不能算是好刑警,只有文武雙全了,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好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