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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A從鼻子裡發出很不屑的聲音,還沒等他說出什麼來,錄音的聲音已經開始了。開始說橘不是犯人,可是中間又改變了想法,或許是說出了本想隱藏的真心話。最後的結論是,橘被那個女人利用了,當作了幫助自殺的工具。
話音剛落,又是A大聲的喊道:
“不像話!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麼又是天使又是魔女又是女王的!你們這些人都把自己做的白日夢加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再加上你們自己的想像,就以為是真的,就是這樣!”
“也就是說,您還是堅持認為是橘殺了她是吧?”
“沒錯。”
他挺著胸脯說道:
“竟然說橘是被利用的自殺工具?你們就這麼想給這個男人開脫嗎?哼,他根本不知道小鷹狩都夜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女人太驕傲了,假使真有什麼理由讓她決定自殺,為什麼要借橘之手呢?讓別人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且那個人還是甩了自己的前未婚夫?絕不可能!只這一條自殺一說就不成立了。根本不用想得那麼複雜,小鷹狩都夜子就是被橘殺死的!”
這時有人打斷了他:
“你說完了嗎?”
那個人冷冷地問道:
“那麼,最後我們來聽一聽園丁老人的證詞。”
磁帶轉了起來,小男孩聽到那聲音小聲地說:
“是爺爺的聲音!”
不知為什麼,老人為我們描述了一個和剛才聽到的印象完全不同的女人,一個孤獨而成熟、愛憎分明又有自己對美的看法的少女。卻是到目前為止把她描述得最生動最鮮活的說法,讓人覺得她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但是最後關於死因的描述,卻是最離奇、最不可思議的。
既不是被謀殺、也不是自殺,知識預知了自己的死期,到了時間便到另一個世界去了。而且,致命的那顆子彈也不知去向。
我被弄糊塗了,真的有這種事情發生嗎?錄音里老人還說被毒死的女僕是橘的間諜,這個女人的形象也是根據講述的人不同而大不相同。
“原先生說的是真的!”
滿臉皺紋的乳母突然大聲地說。
“只有原先生說的話是真的,穿過小姐太陽穴的那顆子彈確實是沒有找到。但是警察為了給這件事一個解釋,為了不留疑點,就把地板上血泊中的那顆子彈說成是那一顆,自圓其說。”
“這個老太婆,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A很不耐煩地樣子,不停地敲著扶手。
“那麼在血泊里的子彈是從哪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憑什麼說那不是殺死都夜子的那顆?”
“這個問題讓我來解釋吧!”
戴眼鏡的C站起來說道。
“橘握著的那把首~槍,是1840年英國製造的雷館式單發首~槍,發射用的火藥填裝在槍里金屬槽里,而子彈是鉛制的,從槍口填裝。小鷹狩都夜子被發現死亡的時候,確實在她身邊的血泊中發現了一顆鉛制子彈,從子彈上面的痕跡來看,也確實是從橘手裡握著的那把槍里發射出來的。上面雖然沒有現代槍~枝發射出的子彈的那種劃痕,但通過對所使用火藥的分析,可以得出這一結論。
“但是,那上面卻沒有曾經穿過人的頭顱的痕跡,橘先生最初聲稱自己既沒有殺人,也沒有協助自殺,否認了一切罪名,說槍是小鷹狩小姐說想看看讓他帶過去的。而子彈是在那之前隨便打著玩打在沒用的靶子上又撿回來的,那天也順便帶過去了。
“當然,穿過人頭顱的子彈和打在靶子上的子彈上留下的痕跡肯定不一樣。所以只有在現場找到殺死小鷹狩小姐的子彈,並且證明是從橘先生握著的首~槍里發射出來的,才能證明橘是兇手,否則就夠不成完整的證據。”
“可是,橘後來認罪了呀,自己承認了殺人,也沒有上訴而且服刑了,不是嗎。這又怎麼解釋呢?”
A質問道。C低下了頭,說:
“是的,橘先生中途開始拒絕見律師,甚至說希望受到極刑。但是判決說在小鷹狩身上沒有找到被剝奪自由的跡象,而且發現了槍口頂在太陽穴開槍的火藥痕,所以既不是殺人罪,也不是傷害致死,而是確定為協助自殺,判了五年徒刑。”
“在裡面老老實實地幹活,大概還能假釋呢!”
A咧著嘴冷笑著說,好像是衝著我的。
“不知是怎麼打算的,還是根本不想出獄,出來馬上就……”
粗粗的眉毛下面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真是厭惡極了那種眼神,身體卻動彈不得,這個人到底想說什麼?難道對我失去的記憶知道些什麼?
可是突然,
嘭——!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和視線。
“哎呀,真是抱歉!”
清清爽爽的聲音,是那個不見真面目的人,原來是桌上的錄音機掉在地上摔扁了。
“不好意思再讓各位久等了,我們馬上進入正題吧!”
“正題?……”
B先生瞠目結舌地說。
“現在我要把事情分成可能發生過的和確實發生過的兩部分。前者指的是可能性很高,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的事,而後者是有確切證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