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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說,要解開血魂碑秘密,就應該去找覃城這個人?”寄爺恍然大悟。
“是的。剛才我已經問過文書爺爺了,歷史上確實有個叫‘覃城’的人,而且是個土司王,而且是最出名的土司王,想必這個意思應該不會錯了。還有,我們到現在不是一直沒搞清瓶兒具體是哪裡人嗎?清和大師很隱晦地說過她應該回到她該在的地方,這兩件事情一綜合起來,不但說明瓶兒與血魂碑有極大的關係,而且瓶兒很有可能就是土司王覃城的後人……”
“別說,你這個猜測還有點道理。”文書老漢也聽出了味道,興致勃勃地說。
“是啊,有道理……”寄爺心不在焉地說,接著話鋒一轉,“可是你想過沒有,第一,如果這首詩是兩千多年寫成的,它怎麼會預知一定有個叫覃城的後人?第二,土司王覃城已過逝四百多年,我們去哪裡找他?”
“這個……”我興奮過頭,倒真沒想到這個問題。按照詩中的韻味,如果那*魂口中的男人就是我們土家族祖先廩君的話,我可以肯定這首詩就是廩君寫給那女人的情詩。那麼,難道廩君他老人家真的有先知先覺的能力,知道後世一定會有個叫“覃城”的土司王,才整出這麼一首藏頭藏尾詩?
照此推論,難道文書老漢口中的“祖先任務”兩千多年前就已經安排好了?
中卷.土司皇城 第三章 迷境追蹤
寄爺提出的疑問顯然將其他幾個都震住了,一時間沒人說話,而腦子裡肯定都在思索這兩個不可思議的問題。
覃瓶兒雙手抓著我的手臂,我感覺她渾身在輕輕顫抖。我很理解她的心情,作為一個試管嬰兒出生的女孩子,經過一系列詭異的事件後,從一首詭異的詩中得知她的先祖可能是土司王覃城,內心肯定是激動和驚喜交加,不能自已。
而此時,我想起了另一個我忽略已久的問題:覃瓶兒背上的綠毛圖究竟是怎麼消失的?當初在陰陽樹那裡得知綠毛圖消失,我急於想出安樂洞,根本沒心思去細想這個問題,而且我當時的認識態度也極不情願往“靈異”上去想,後來連番遭遇各種“煞”,更沒時間沒精力去窮根究底了,此時回想起來,這事兒絕不是一件偶然的巧合事件。
更讓我感覺詫異的是,將整個事件一梳理,我居然發現覃瓶兒在整個事件中起著穿針引線的作用,正是她將不同的事件片斷縫合成一個有機的整體。當初進安樂洞是因為她背上的綠毛圖,當我們將六月初六怪夢事件解剖得差不多的時候,卻得到更多匪夷所思的疑團,就在我們“山窮水盡疑無路”時,卻意外從一首詩中得到解開血魂碑之謎的線索,而這條線索又與覃瓶兒密切相關!
——這事兒,恐怕真的不那麼簡單。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最大謎團就是血魂碑究竟是什麼來歷,為什麼會在兩千多年後出現在世人面前,又起著什麼作用。“欲解血魂,宜尋覃城”這八個無疑成為雪中送炭的線索。解開血魂碑之謎,其它一切謎團都會迎刃而解了,比如說偈語之謎、土字之謎、綠毛圖之謎、安樂洞之謎、七星連珠之謎等,甚至清和大師之謎也一定能夠找到合理的解釋。
我把想法對寄爺他們一說,他們都什麼意見,非常贊同我的分析。
寄爺說:“那……你的意思是?”
“到土司皇城去找覃城,明天就去,哪怕他已經逝世幾百年,肯定還有後人在,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堅定地說。
這裡的土司皇城特指硒都唐崖土司城,因為它正是覃城偏安一隅獨立稱王的地方。
我雖生在硒都,長在硒都,卻從沒去過唐崖土司皇城,對這座見證了幾百年土司制度的皇城,我還是從很少的歷史資料中和當地人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個大概,具體詳情並沒進行深入研究。當然,這與我很少關心土家歷史和文化有關。
而我,經過一系列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件之後,特別是判斷出這些事件與土家歷史有聯繫之後,我對唐崖土司皇城產生了濃厚興趣。本來還想問問文書老漢有關土司皇城的情況,不過見他老人家陰沉著臉,像誰欠他幾十擔陳大谷般不耐煩,我暗想難道這就把您家得罪了?心裡怪怪的卻不摸不著頭腦,想想明天就會親自去那裡,唐崖當地人對土司皇城的了解肯定翔實得多,除了張屠夫,我還能吃活毛豬不成?
這一夜我睡得極為踏實,任何夢都沒做。
第二天一早,“*”早早聚齊,坐上開往唐崖的中巴車。車上人不多,看裝束打扮和聽口音應該都是唐崖當地人無疑。
花兒一上車,就引起一片驚呼。我見一些女性乘客露出畏懼的神色,趕緊寬她們的心,強調花兒不會亂咬人,無需擔心。乘客們見花兒溫順地蜷縮在我兩腿間,腦袋擱在我膝蓋上怡然自得地閉目養神,也就放心下來,看見花兒腿間那個大肉皰,又紛紛好奇地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苦笑幾下,解釋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甚至連那個大肉皰什麼時候長出來的我都不知道,乘客們聽了胡亂猜測一回,不再追問。
出發之前,我本不想帶花兒前往土司皇城,但想起在安樂洞中這夥計幾次在緊急關頭救了我的命,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幫手,臨上車前又看見花兒根本不理我父親的招呼,執意要上車跟著我,我也就順它的意,把它帶在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