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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很快就清醒過來。花兒不會無端作出如此舉動的,肯定發現了什麼,我慌慌張張再次打燃火機,借著光亮一看,發現花兒已經牢牢趴在絕壁上,而棺材已經向前移動兩三米的距離了。我心頭納悶,花兒怎會有如此的功力呢?再一細看,我心中大喜……
下卷.梭欏神樹 第十七章 絕處逢生
喜從何來?
哈哈,不是我家花兒功力異常,而是我剛好瞥見花兒的四條腿牢牢抓在一條烏黑的鐵鏈上。鐵鏈,而且是烏黑的鐵鏈,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裡曾經有人來過,有人來過,就說有人去過……反正,這裡曾經出現過人的蹤跡,因為那鐵鏈不可能是別的生物掛在這裡的。
也就是說,我和覃瓶兒以及花兒都有可能不會永遠飄在這裡一直到死。
覃瓶兒並沒看見那條鐵鏈,花兒的情形也只晃眼看到一眼,“花兒……花兒怎會趴在岩壁上呢?”我來不及跟她細說,趕緊把打火機給她拿著,坐穩身子雙手撐住冰冷的石壁,像推梭門一般拼命用力。水流本來就不是很快,所以在我的蠻力之下,棺材船很快就停了,見此情形,我腰一擰,雙手向前移動快速換了個位置,同時對覃瓶兒說:“搭把手,把棺材盪到花兒那裡去。”覃瓶兒不明所以,聽我說得很急,也不多問,一手舉著打火機,一手就撐到石壁上與我同方向用力。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那棺材船在我和覃瓶兒的努力下,終於靠近那條烏黑的鐵鏈,最後一次用力之後,我急速伸手,牢牢抓住一端隱入水中的鐵鏈,固定好棺材船,同時單手把覃瓶兒提了過來,讓她的手抓也緊緊抓住鐵鏈。
抓牢之後,我們才驚喜地發現岩壁上不僅僅有一條鐵鏈,還有一排順著鐵鏈向上延伸的凹孔。覃瓶兒吃驚地說:“怎麼這裡也有手扒岩?”
“怎麼?昨天看見的手扒岩就是這個樣子嗎?”
“是啊!幾乎一模一樣!”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心中更加欣喜,“這說明這道石梯子也是人辦出來的,既然梯子向上,不管這道石梯子是供人上還是供人下,那上面肯定有出口,這下我們得救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說到最後我幾乎泣不成聲。
覃瓶兒當然也想到這個可能,不用我多說,一下子就攀著鐵鏈上了懸崖。花兒見我和覃瓶兒都明白了它叫聲的含義,四腿用力,噼里噗嚕向上躥去,給我覃瓶兒留下可以駐足的空間。
防風打火機呼呼燃著,燒得外殼都發燙了,我只好鬆手,不敢浪費這唯一有可能是救命稻草的火種。火苗一熄,無邊無際的黑暗洶湧而來,我和覃瓶兒只得循著鐵鏈,摸著壁上的凹坑一步一步往上捱去,邊爬邊相互打著招呼,彼此安慰著緊張的心靈。
黑暗中無法估計時間,反正等我爬得滿身是汗恨不得把全身的衣服脫個精光的時候,花兒又突如其來的嘶叫一聲,而這聲音居然一路遠去,速度還很快。我心中一喜,看來是爬到頂了,不曉得上面又是什麼情形。幾秒鐘過後,果然聽見覃瓶兒興高采烈的聲音,“終於爬上來了!鷹鷹,快點!”
我加了把勁,拉著蕩來蕩去的鐵鏈緊爬幾步,雙手就攀住了絕壁的邊緣。我此時疲勞加上緊張,全身幾乎要虛脫了,不過考慮到勝利在望,我哪還敢有半點耽擱,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拉一撐躍上壁頂,接著就喘著如雷的粗氣癱在地上懶得動彈了。
覃瓶兒就在我身邊,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我伸手一摸,發現她也是滿身熱汗,與我並排躺在冰涼的地上不言不語。
我正待問問她的情況,驀然腳下較遠的地方突然傳來“轟……咔嚓”一陣悶雷般的巨響。事實上,這個“較遠”到底是多遠根本無法得知,我只知道那陣悶響在腳底下迴蕩了好一陣。我不知道這通悶響從何而來,正在猜疑,覃瓶兒說出了一個可能,“肯定是那副破棺材撞到岩壁上才有這樣的響聲。”
我回頭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這個“可能”的背後讓我們感覺十分後怕,本來那水流得很緩慢,就是船棺撞到岩壁上也不應該有這麼大的響聲,出現這種異常狀況只有一種解釋:那水肯定在某個地方變急了,棺材被奔騰的水流帶到絕壁撞得粉碎才會有那麼大的聲響。這樣看來,我們剛剛幾乎踏進了鬼門關,要是再遲一段時間逃離棺材,說不定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堆肉醬……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等氣息喘得差不多了,我才和覃瓶兒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呼喊著花兒。花兒在前方不遠處汪汪吠叫,聽起來聲音很鎮定。我放下心來,在地上摸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以利用之物,只好牽著覃瓶兒的手,一步一探,好不容易才摸到硬硬的東西——摸到岩壁了。
這下好了,有了岩壁,我們可以只擔心一邊的情形了,不至於像在黑暗中行走在鋼絲繩上那般尷尬那般困窘。花兒從前邊爬了回來,就在我和覃瓶兒腳邊不遠,低聲哼叫著帶路,這下我們更加放心,我可能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我絕對相信花兒的眼睛。
花兒腿上的傷口在幾天之間就好了,這一來全靠它自身的體質相當過硬,二來寄爺找的草藥也不是浪得虛名,沒了腿上那個晃來晃去的大包,花兒的行動更加敏捷。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花兒不是一般的犬類,中了傳說令人聞之色變的石頭蠱,居然屁事大吉,不僅如此,居然還和我心意相通相依為命,非常有靈性,簡直比活生生的滿鳥鳥還要讓我安心和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