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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瓶兒被那些地牯牛團團圍住,雙手上揚,一支腳支撐著身體,另一支腳猛力去蹬那些倒爬的地牯牛,嘴裡連連尖叫,聲音聽起來顯得很無助和恐懼。
滿鳥鳥帶起一片飛揚的塵霧,快速衝到覃瓶兒身邊,伸出大手扯住一隻地牯牛,手臂掄圓了一扔,就把那隻地牯牛扔得遠遠的。那隻地牯牛在地上翻個身,又倒退著向覃瓶兒和滿鳥鳥爬過來。
花兒見到覃瓶兒的情形,不再和最先出現的那隻地牯牛糾纏,雙腿一蹬,猛地向覃瓶兒所在的地方撲了過去。剛衝到覃瓶兒的身邊,它就伸出大嘴銜住一隻地牯牛,腦袋左右猛擺,那隻地牯牛身上的灰塵便在空中揚起一片灰霧。
花兒把那隻地牯牛叨在嘴裡猛甩幾下,突然鬆開嘴,那隻地牯牛也被甩得遠遠的,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後,又倒退著向覃瓶兒靠過去。
我覺得很奇怪,這些地牯牛怎麼會攻擊人呢?在我的印象中,只有我整得地牯牛狼狽不堪,哪有過地牯牛倒過來攻擊人的?真是出稀奇了。當下來不及細想,嘴裡大聲吆喝著,向覃瓶兒衝去,試圖將圍在她身邊的地牯牛趕開。
可是,還沒等我衝到覃瓶兒身邊,我突然發現周圍的黃沙地上冒出一堆一堆的巨大地牯牛。那黃沙地就象波浪一般起伏,不斷有灰白色的地牯牛從黃沙里鑽出來,倒退著向站在中央的瓶兒圍攏過去。
見此情景,我來不及去細看到底有多少地牯牛了,揮舞著手電,猛往覃瓶兒身邊沖,想趕緊把覃瓶兒從地牯牛的圍攻中解救出來。滿鳥鳥仍然站在覃瓶兒身邊,**一拱一拱的,像挖土一般,不斷把那些想往覃瓶兒身上爬的地牯牛扔出去。那些被扔出去的地牯牛並不妥協,紛紛倒退著向中央圍攏。
花兒此時也急了,汪汪大叫,幫助滿鳥鳥把那些越來越多的地牯牛扔得遠遠的。
那些地牯牛被滿鳥鳥和花兒扔出來,不斷從我身邊飛過,迎面就是一股熏人慾嘔的腥氣;飛出來的地牯牛身上的灰塵揚揚灑灑,在無風的空間中瀰漫開來,能見度越來越低。
我好不容易衝到覃瓶兒身邊,看見眾多的地牯牛居然搭起肉梯,一個疊一個,倒退著向上爬,眼看最上面的一隻就要爬到覃瓶兒的腰了。我心裡一急,手忙腳亂用手電去猛砸那些灰白的地牯牛;在我潛意識裡,地牯牛都是肉乎乎的,身上還長著細毛,手電砸下去,怎麼也會皮開肉綻吧?
——可我想錯了。
當手電砸在一隻巨大的地牯牛身上,“當”的一聲,手電的玻璃片砸得粉碎,“銀碗”隨之也飛了出去,掉進黃沙中不見了。沒有了“銀碗”聚光,手電光暗淡了很多,攪裹著不斷揚起的灰塵,能見度更低了。
我一急,把殘疾的手電扔在地上,摸出刀別子裡的砍刀,猛往覃瓶兒外圍的地牯牛砍去。砍刀鋒利的刀鋒砍在地牯牛身上,撲撲亂響,一股股腥臭的灰黑色液體亂飛亂噴,濺得我們幾個人和花兒身上到處都是。
“鳥鳥,把你的砍刀也拿出來啊!”我大喊一聲,“媽那個巴子,砍死這些鬼東西!”滿鳥鳥聽見喊聲,醒過神來,抽出腰上的砍刀,向越來越多的地牯牛瘋狂地砍起來。花兒圍著覃瓶兒轉著圈,汪汪狂叫,伴隨著覃瓶兒的尖叫聲、我和滿鳥鳥的怒喝聲,一時間,把那個洞廳鬧得嘈雜異常。聲音撞到洞壁上又彈回來,含混模糊。
此時,整個空間已經變得灰濛濛一片,我扔在地上的手電也已經熄滅。我在瘋砍中瞥見又有大團大團的白霧從卡門噴出來,而黃沙地上還不斷地湧現出更多更大的地牯牛。
心急火燎之下,我奮力和滿鳥鳥一陣瘋砍,砍得覃瓶兒身邊只剩下幾隻地牯牛,我扔下砍刀,猛憋一口氣,把那幾隻地牯牛遠遠地扔了出去。
終於,我、滿鳥鳥和花兒把覃瓶兒緊緊地圍在中間,覃瓶兒趴在我背上,胸膛劇烈地起伏,顯然嚇得不輕。
我從地上撿起砍刀,握在手裡,迎著越來越多的地牯牛,如瘋子一般亂砍。那些圍過來的地牯牛斷肢斷軀橫飛,空氣中腥臭撲鼻。幾經折騰,灰塵中又混著白霧,我們只能看清前面一米左右的地方,稍遠處是模模糊糊的。我們站的地方幾乎成了孤島,而周圍是象潮水般倒退著涌過來的灰白色的、巨大的地牯牛。
我揮舞著砍刀,心裡在想,寄爺到哪裡去了呢,怎麼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他可千萬不能有事,他可是我們這幾個人的主心骨啊,要是他出了意外,我們這幾個人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就在我頭亂如麻,手臂發酸的時候,突然聽到“當”的一聲鑼響。那鑼響的聲音巨大,在洞廳的石壁上亂撞亂彈,震得我的耳朵里似乎只有嗡嗡聲了。
我偷眼一看滿鳥鳥和覃瓶兒,見他們也捂著耳朵,而花兒把腦袋拱在我的*,顯然都被這聲鑼響震住了。
那鑼聲還在洞廳里迴蕩,我發現那些圍過來的地牯牛紛紛掉轉身子向四周退去,轉眼間就退得一個不剩,留下一地被我們砍死的兄弟姐妹。
我見局勢鬆動,拉著覃瓶兒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最起碼不能再出現腹背受敵的情況,可我一拉之下,覃瓶兒慘叫一聲:“腳……我的腳!”我一愣,難道覃瓶兒受傷了?疑惑之餘,動作卻不敢停下,我一把抱起覃瓶兒,對滿鳥鳥和花兒大喊一聲:“走,找個安全的地方!”滿鳥鳥緊握砍刀,眼睛瞪得象牛眼睛,警惕地向四周掃視著,花兒緊緊跟在我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