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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在車上?”
“我們GG總監楊亮。”
同事們從皮華明的車裡提取了四個人的指紋,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是陳偉的,一個是楊亮的,現在他已經明白陳偉和楊亮的指紋為什麼會在車裡了。問題是,另外一個是誰的呢?
“皮總編每天都是晚上才下班?”
“只要值班都是要晚上才下班。”
“一般幾點下班?”
“9:30—10:00吧,把小樣一簽就可以走了。”
“他不會每天都值班吧?”
“大部分時間都是他,除非他休息會找我或者其他副總頂班,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所以每天都是他在盯著。”
記者的上下班時間是不固定的,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從家裡就直接去採訪了,到了下午甚至傍晚才回報社寫稿子,有時候甚至不回報社在家裡寫完稿子用email傳給編輯就行了。所以邱興華無法集中提取每個人的指紋,只能在報社裡等著,回來一個記者就提取一個,那些不打算來報社的記者,也接到了電話,必須到報社來一趟。
儀器很先進,按下指紋,掃描,傳回局裡資料庫,比對,幾分鐘之內就能鎖定目標。蘇鏡離開社長辦公室,來到報社大堂的時候,邱興華剛剛結束他的工作,這倒不是因為報社每個人員工的指紋都留下了,而是因為已經找到第四枚指紋的主人了。
順寧市又新增了八例甲型H1N1流感確診病例,患者均為某中學初一學生,目前正在接受居家隔離治療,該校從今天開始停課一周,所有學生全部實行居家隔離觀察,市疾控中心將跟蹤監測。
作為跑衛生線的記者,謝彩寧一接到疾控中心的採訪通知就立即趕過去了,雖說火車脫軌是這幾天的重頭戲,但是其他重要新聞也同樣需要關注。謝彩寧,二十五歲,長發,皮膚微黑,長得蠻漂亮,身材很好腰很細,踩著一雙高跟鞋,說起話來眼睛忽閃忽閃的,風情萬種。
“你說我嗎?”謝彩寧說道,“是啊,我是坐過皮總編的車啊……不是昨天……我想想,是前天,對,就是前天……衛生局請各新聞單位領導吃飯,我跟皮總編一起去的。沒事了我就走啦,還要趕稿子呢。”
謝彩寧走了,留下了一個風情萬種的背影,長發飄飄宛若波浪起伏,不過不是酒紅色,蘇鏡還是叫住了她:“謝記者。”
“怎麼啦?”她轉過身,嬌滴滴地問道。
“你有一件紅色連衣長裙嗎?”
“沒有。”
邱興華說道:“看來兇手很狡猾,沒有在車上留下指紋。”
蘇鏡點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當然也有可能兇手可以毫無顧忌地留下指紋,因為她自信她能為自己留下指紋找到充分的理由,比如一起坐車去吃飯。
“有一點比較奇怪,”邱興華說道,“GG總監楊亮的指紋特別多,前排座椅的前後、後排座椅的椅背、椅墊,甚至天花板、窗玻璃上都有她的指紋。”
楊亮,蘇鏡從名字判斷,以為是個男人,沒想到是個女人。她大概三十五六歲,長發,盤成一個髻卷在頭頂上,罩了一個黑絲網。中等身材,白白淨淨的,比較豐腴。跟她握手的時候,蘇鏡才發現她的肌膚滑膩膩的。她的性格非常爽朗,此時呵呵一笑,說道:“我這人不老實,只要不是自己開車就坐不住,一會兒摸摸這裡一會兒看看那裡,陳社長曾經說我像個猴子似的。”
多麼完美的解釋啊,簡直無懈可擊!但是停車場紅衣女子的形象總是在眼前浮現,身高、體形、步態,跟她特別像。
“楊總監昨天晚上幾點回家的?”
“我晚上不用值班的,下午一下班就回家了。”
這是真的,邱興華從楊亮老公那裡得到了證實,當然老公的證詞往往並不可信,可是小區保安也說,他看到楊亮是在傍晚6:30左右回家的,他還跟楊亮打了招呼。
可以走的路都已經堵死了,滿懷希望的蘇鏡沉寂下來。他盤算著,從仇家入手是行不通的,從姚瑣涵到劉寧,再到皮華明,每個人都算是老好人,沒什麼仇家也沒有什麼恩怨,但是每個人在工作中都多多少少濫用了話語權,這是他們的共同點,而另一個自然是那張意義不明的卡片。最關鍵的是,那個紅衣女子半夜三更躲到皮華明的車裡幹什麼?那人究竟是誰?她跟兇手有什麼關係,或者她就是兇手?
6、玉面郎君俏記者
何旋一進門就興奮地叫道:“哎呀,我們欄目組今天發生一件天大的新聞!”
當時蘇鏡正在無所事事地畫著圓圈箭頭圓圈箭頭,他已經畫了好幾頁了,每頁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聽到老婆這麼興奮,他好奇地抬起頭,問道:“怎麼了?”
“今天喬昭寧跟樊玉群吵起來啦,”這個八卦女人也不等蘇鏡繼續問,就滔滔不絕繪聲繪色地講述起兩人吵架的全過程,其細節之細,甚至連耳聞了整個過程的蘇鏡都自嘆弗如。在何旋的描述下,喬昭寧和樊玉群差點揮拳相向。終於說完了還意猶未盡,開始點評:“喬昭寧從來沒跟領導吵過架啊,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蘇鏡平靜地說道:“今天他們吵架的時候,我就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