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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昭寧又是冷笑一聲:“樊製片,那些事咱們還是不要翻出來了,你做了什麼,你難道心裡一點不清楚嗎?”
喬昭寧說完就離開了,一轉彎看到了蘇鏡,蘇鏡此時進退維谷,作為一個竊聽者,他很不好意思。喬昭寧似乎像是沒事人一樣,招呼道:“蘇警官來了。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啊。你找他吧?趕快去吧,現在去還能看到豬肝臉。”
“行了行了,哪有這樣跟領導講話的。”蘇鏡故意說得很大聲,要讓樊玉群聽到,何旋的老公是站在他一邊的,然後不等喬昭寧反駁,趕緊接著說道,“我是來找你的。”
“我?”
兩人來到喬昭寧的卡座旁坐下,然後蘇鏡就開始發揮他的八卦精神了,問道:“怎麼跟領導吵那麼凶啊?”
“他娘的斃我片子,肯定收了黑錢。你都不知道這人有多噁心,”喬昭寧壓低聲音說道,“他就是靠裙帶關係上來的,要是論資歷論能力,這製片人的位子再排八百年也排不到他。你都沒看到,台長宣布他是《順寧新聞眼》製片人時那副表情。他激動萬分地站起來,不小心手裡拿的本子還掉地上了,他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撿,最後決定不撿了。他心中狂喜,臉色都漲紅了,他很想哈哈大笑,但是又不知道這時候要低調不能表現得太張揚,於是盡力憋住,他肯定是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笑容給憋回去了,當時他那張臉哦,簡直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升遷嘛,當然高興啦!”
“沒見過這麼高興的。”
“你什麼片子被斃了啊?”
“還有什麼片子能被斃啊?肯定是為民申冤的片子啦!”
《順寧新聞眼》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有幾封投訴信,有的投訴房產糾紛,有的投訴勞資糾紛,有的投訴環境髒亂差……這些信沒有專人拆看,所以往往塵封很長一段時間也無人問津,有的即便被人不小心拆看了,往往也是隨手一扔不以為然。這天,樊玉群無意間看了一封投訴信,這封信很厚,足有十二頁,隨信寄來的還有厚厚的一摞法律文書複印件,此外還有八張照片,照片上的場景讓人瞠目結舌,一個男人滿頭是血,一個女人的胳膊皮開肉綻,還有一個人的大腿被打得瘀青……每張照片的背面都寫著這樣的字:“保安犯下的罪。”信的落款有一百多個人的簽名,而且每個簽名上還按了殷紅的手印。
信是順寧市陵谷居小區的業主寫來的,先說物業管理公司極其不負責任,小區非常髒亂差,垃圾遍地污水橫流,保安的服務態度也非常惡劣。但是小區業主都忍了,可是沒想到,上個月物業公司突然貼出通知,要漲物業管理費。小區的物業管理費本來是多層住宅六毛錢一個月,小高層一塊四毛五一個月,現在竟然要漲到多層八毛五,小高層兩塊一。業主們當然不同意了,服務質量那麼差,竟然還漲物管費,這不是搶錢嗎?更沒想到的是,這次調價決定竟然得到了業主委員會的同意。小區的業主們認為上了大當,被業主委員會出賣了,於是大夥一致決定拒交物管費,並在小區內貼出了一份“安民告示”,指責物業管理公司和業委會私通一氣,任意加價。
兩天後的晚上,小區業主們又自發組織了一次討論大會,聲討物業管理公司的惡劣行徑和業主委員會的無恥勾當,可是保安卻拿著橡膠棍棒驅趕業主,並發生了衝突,打傷業主四人,其中包括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信中說:“我們在自己的小區里,召開業主討論大會,物業管理公司憑什麼驅趕我們?憑什麼在我們不願意離開的時候還棍棒相加?物業公司是做什麼的?他們是為我們業主服務的,而不是管理我們的。在我們這個法制社會,出現這種事情,實在令人震驚。”
維權大會之後,物業管理公司毅然停止了所有的管理活動,清潔工不再清掃垃圾了,保安不再巡邏了,甚至業主的汽車要開進小區,也沒人開大門了。又過了幾天,物業公司把住戶的水電全部斷了,“我們現在是生活在黑暗當中。”
……
樊玉群當即派喬昭寧和舒茜前去調查採訪此事。但是喬昭寧卻說道:“這事好像很大,能發嗎?”
“肯定能發!”樊玉群信誓旦旦。
於是,兩人出發了,來到了陵谷居小區。了解情況,採訪業主,被打的老太太對著鏡頭聲淚俱下:“那天我在小區里哄著孫子玩,他們在開會,我孫子跑去看。一會兒,他們就打起來了,我趕緊去找我孫子,誰知道就被保安打了一棍子。這還有天理嗎?”業主們又帶著喬昭寧拍攝小區髒亂的環境,只見垃圾成堆無人清理,蒼蠅嚶嚶嗡嗡地到處亂飛,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餿臭的味道,而很多住戶家的自來水管都被剪斷了。
採訪完業主又去採訪物業公司的凌主任,他二話不說就掏出一疊錢往喬昭寧和舒茜手上塞,喬昭寧腸子都悔青了,他竟然沒開機!被二人拒絕後,凌主任開始天南地北地海吹,說自己認識這個人認識那個人,等他說完了,喬昭寧問道:“咱們可以採訪了吧?”
凌主任不卑不亢地接受了採訪,說業主們胡鬧,不交物業管理費,公司經營面臨虧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