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他是一個複雜的記者,在他身上有人性的閃光之處,也有人性的軟肋,那就是面對權力,他經不起使用它甚至濫用它的誘惑。只要身懷利器,哪怕最善良的人也會萌發殺心。
阿克頓說,權力導致腐敗,絕對權力導致絕對腐敗。
不管這種權力是政治權力還是話語權,只要失去制約,同樣可以罪孽橫生。
第八章 雙重侵犯
駕駛座上一張卡片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張普通的卡片,沒有任何花紋只是白板一張,可是翻轉過來,卻是那個奪命的圖案,八個圓圈十一個箭頭,仿佛面目猙獰地魔鬼,看著喬昭寧露出了森森的白牙。他越發緊張了,站在車門旁警惕地左右張望,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那人走走停停似乎在躲避什麼又似乎在尋找什麼。
1、熱衷暴力的記者
今天的《順寧新聞眼》有兩大熱點:一是日全食,二是謀殺案。喬昭寧跟何旋全攤上了,對記者來說,最興奮的事莫過於此。一回到台里,兩人便忙活起來,日全食那條新聞是幾組記者合稿,本來余榭是安排給喬何二人的,此時臨時作了調整,讓凌嵐負責,他倆專門做謀殺案的。
喬昭寧笑嘻嘻地問道:“余製片,直播怎麼突然停啦?”
“上頭打電話來了。”
“沒批評我們吧?”
“沒事,有我頂著,怎麼會批評到你們頭上呢!”
何旋贊道:“還是余製片好啊,換作別人,挨批評的就是我們了。”
“不說這些了,你們趕緊編片子去吧。”
何旋寫稿,喬昭寧編輯,到了傍晚,新聞做出來了,交給余榭審完就準備走了,這個時候,蘇鏡來了,何旋嘿嘿一笑:“哎喲,真是難得,今天是來接我的吧?”
蘇鏡呵呵一笑:“是啊,看你今天這麼辛苦,所以特地來接你下班。”
喬昭寧說道:“何旋,我們男人的話,你可不能全信,蘇警官肯定還有下半句。”
何旋笑道:“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好心,你又要找誰啊?”
蘇鏡說道:“跟喬昭寧聊聊如何?”
喬昭寧立即笑道:“難怪我眼皮一直跳,蘇警官,你想問什麼呀?”
“今天上午,《順寧快報》記者劉向明遇刺的時候,你也在山上,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女人說,兇手來自左邊,而你正是在左邊。”
喬昭寧愣怔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蘇警官,你不會真的把這個當成定我罪的證據吧?”
“當然不會,”蘇鏡問道,“你一直在拍攝嗎?”
“是啊,”喬昭寧說道,“不信,問你老婆。”
何旋卻不領情:“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當時一直在看日食,再說了,天那麼黑,我哪兒知道你是不是跑去殺人了。”
喬昭寧驚愕地張大了嘴巴,說道:“天啊,地啊,媽呀,娘呀,我都遇到些什麼人呀!”
何旋故作嬌羞狀:“別這麼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一句話,把喬昭寧氣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
蘇鏡問道:“你們直播的時候,兩人相隔多遠?”
何旋說道:“還是有點距離的,我用的是無線話筒,當時我倆相隔起碼有六七米的樣子。是不是,老喬?”
“是,六七米,所以你看不到我。”
對喬昭寧,蘇鏡一直拿不準。他曾經懷疑過三個人,如今,余榭肯定不在山上,那就只剩下兩個人了。在日全食發生的時候,顏雄飛離開了沈國麟的視線,他所在的位置在劉向明的左邊;姚瑣涵遇害的時候,他說在家備課,證人只有一個,他老婆;劉寧和皮華明遇害的時候,他跟專家組在夜總會,但是火車脫軌死了那麼多人,這些專家都敢信口雌黃,何況要證明顏雄飛跟他們在一起呢?而且,喝酒喝得醉醺醺的,顏雄飛即便離開一會兒,誰又會關心呢?最棘手的是樊玉群遇害時,他跟復旦大學來的青年學者沈國麟在一起,沈國麟也證實的確如此。
而對喬昭寧,同樣是霧裡看花。劉寧和樊玉群遇害的時候,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一次是在上網,有跟帖記錄為證;一次是在圖書館,有借書時間為證。但是姚瑣涵遇害的時候,他在無所事事地瞎轉悠,沒人證明;皮華明遇害的時候,他在搞一夜情。但是蘇鏡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麼老去騷擾容笑薇,難道性慾就那麼強?在蘇鏡看來,他這麼搞,就是為了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容笑薇提供的時間,都是看手機看到的,但是手機時間是可以調的!當然,他沒有證據指證喬昭寧修改了時間,所以這個疑問也一直沒問出口,如果問了,沒準會被人說沒情趣,而萬一被何旋知道了,沒準還會怪自己技不如人。
現在,劉向明又被刺了,喬昭寧再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心中的懷疑便越發強烈了。
喬昭寧被他看得受不了,說道:“蘇警官,我跟何旋是同事,關係確實比較好,但是我對何旋一點非分之心都沒有,所以呢,你就不要老懷疑我了。”
蘇鏡一時錯愕,說道:“啊?什麼?”
喬昭寧問道:“老實說,你老婆這麼漂亮,整天還在外面東奔西跑,你是不是不踏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