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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興華遞給蘇鏡一張硬紙片,八個圓圈十一個箭頭,不用說,肯定又是同一個兇手所為。他仔細打量這個女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應該不是何旋的同事。
楊湃說,根據傷口推斷,刺殺這個女人的匕首,跟刺殺姚瑣涵的是同一把刀,起碼型號是一樣的。死亡時間也幾乎相同,大致是在昨天晚上10:00—12:00。林間空地上種滿了草,所以沒有留下腳印。
報案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叫潘小翠。她上午帶著兩歲半的兒子到小樹林裡玩,結果卻發現了這具女屍。小男孩長得眉清目秀,衝著蘇鏡咧著嘴笑。
從死者身上穿的睡衣可以推斷,她就住在這附近。
“你見過這人嗎?”蘇鏡問道。
“我沒敢細看。”
“那你再看看。”
潘小翠湊近了看看屍體,說道:“我認識她,她就住在我家隔壁。”
死者住在山趣園十四棟,潘小翠家是十三棟。經過十三棟時,小男孩突然興奮地說道:“叔叔,你看,我們家的草會跳舞。”
蘇鏡放眼望去,那些草果然在迎風舞蹈,一對對葉子便時而如情人雙雙纏綿般緊緊擁抱,時而又像蜻蜓翩翩飛舞。這引起了蘇鏡的注意,小男孩就像任何一個喜歡賣弄的孩子一樣得意地笑了。
男孩的母親潘小翠說:“那是跳舞草,又叫情人草。”
此時蘇鏡肯定不會想到,這個叫陽化冰的小男孩二十年後會幫助他破獲一宗沉睡的謀殺案,他的母親潘小翠也將被牽連進去,而破案的關鍵正是這滿園子會跳舞的情人草。
十四棟的大門緊鎖著,按了半天門鈴,屋裡也沒人應。
“這女人一個人住在這裡嗎?”蘇鏡問道。
“不是,”潘小翠說道,“還有她老公。”
正在這時,一輛小轎車停了下來,司機夾著個公文包,下車後摘下墨鏡,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請問你是住在這裡的嗎?”
“是啊,什麼事?”
潘小翠小聲嘀咕道:“這就是她老公。”
蘇鏡說道:“你老婆被人殺了。”
“什麼?”男子吃驚地叫道,“不可能!開什麼玩笑?我剛跟老婆喝完早茶。”
此言一出,潘小翠愣住了,蘇鏡卻立刻就明白了,問道:“這裡是你跟女朋友住的地方吧?”
“你們警察管得也太多了吧?”
“她被人殺了。”
這下,他沒脾氣了,先是跟著蘇鏡去認屍,果然是他女朋友,然後垂頭喪氣地接受蘇鏡的盤問。
男子姓章,開了一家生物製藥公司,是順寧的納稅大戶。女朋友叫劉寧,是順寧電視台的記者。
又是電視台的記者!
八個圓圈十一個箭頭的圖案驀然浮現在心頭,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是什麼欄目的?”
“《今日訪談》。”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將近10:00,她接到一個電話說要出去一下,然後就沒再見到。”
“她沒回來,你不覺得奇怪?”
“她剛走,我就接到老婆電話,說兒子生病發高燒了,所以我就走了,我給劉寧發了條簡訊,讓她別等我了。”
“她知道你有老婆了?”
“知道。”
“誰給她打電話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因為劉寧手機聲音比較大,我聽到對方說了一個名字,余榭。”
“余榭?《順寧新聞眼》的副製片?”
“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不知道,劉寧說一個同事找她說事,然後披了件外套就走了。”
“她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她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你老婆是做什麼的?”
“衛生局的一個公務員。”
“她知道劉寧嗎?”
“不知道。”
“昨天晚上,你兒子真的發燒了?”
“你們可以去順寧市第一人民醫院查,我們是10:30到的醫院。”
“你老婆也在?”
“是。”
2、愛情雞飛蛋打了
蘇鏡趕到順寧電視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蘇楚宜正在跟余榭討論工作,他上午去採訪了救災進展情況,結果在事故現場,死難者家屬情緒非常激動,聚在一起大聲罵人。
“余製片,你覺得這些畫面能用嗎?”
“肯定不行啦,”余榭毫不含糊地說道,“要注意影響,不要散播這種情緒。”
“嗯,我覺得也是,那我寫稿子去了。”
蘇楚宜走了,蘇鏡來了,一來就打哈哈:“死難者及其家屬情緒都很穩定。”
余榭笑了:“哎喲,蘇警官,每行都有每行的苦衷嘛。”
“是,我們都是要講政治的嘛。”
“理解萬歲,理解萬歲,”余榭隨後問道,“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毫無進展啊,”蘇鏡說道,“我是來跟你打聽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