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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雄飛說道:“同學們,今天正好有這麼幾個人來當我們的活教材,我們對他們表示感謝。”說完,顏雄飛帶頭鼓掌,學生們雖然不明就裡,也被顏教授的氣勢震住了,跟著一起鼓掌,熱烈的掌聲把幾個記者的臉都搞紅了。
“也許大家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人是活教材,”顏雄飛說道,“因為我們今天這堂《媒介管理》要講的主題就是媒體暴力,而這幾個人正是媒體暴力的身體力行者。大家知道,這幾個所謂的無冕之王是來幹什麼的嗎?”
幾個記者有點沉不住氣了,被顏雄飛收拾得抬不起頭來,但是此刻開溜就更沒面子了,所以幾個人還是做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只是此時很心虛了。
學生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蘇鏡也聽不清楚。
顏雄飛說道:“劉大張、李文言、曹思成、王永光,你們幾個到後排坐著,看誰拿出相機就給我砸,出了事我負責。”
蘇鏡一看,這四個學生人高馬大,收拾那幾個記者絕不成問題,何況果真動手的話,班上其他男生肯定會一哄而上。
矮胖子叫道:“顏教授,你這是幹什麼?作為新聞學院的老師,你竟然指使學生干涉我們的自由採訪權。”
“哼哼,我看你們的權力太大了點,”顏雄飛說道,“對付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所謂無冕之王,只能以暴制暴。楊玉茹,你站起來。轉過身。看著他們。看他們哪個敢拍!”
剛才被拍照的女孩子眼眶早已濕潤了,眼淚不停地打轉。
顏雄飛繼續說道:“每個人都轉過頭,看著他們。”
作為一個外來人,蘇鏡有點緊張,因為有幾雙狐疑的眼睛看向了自己,他趕緊也去看著那幾個記者,臉頰兀自發燙。幾十雙眼睛有的憤怒,有的好奇,有的充滿挑逗,有的不屑一顧,一句話,大家就像進了動物園,還是免票的。灼灼的目光把幾個記者的臉都燒紅了,但是他們仍然倔強地看著前方,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顏雄飛繼續說道:“知道為什麼讓你們看著他們嗎?就是為了讓你們看看行使媒體暴力的人都是什麼德行。”
一個記者不幹了:“顏雄飛,你幹什麼罵人?”
“閉嘴!這是我的課堂!”顏雄飛一聲斷喝把那記者罵啞了,然後接著說道,“讓你們看他們,是為了讓你們引以為戒,將來你們大部分人都會走上工作崗位,到報社電台電視台工作,你們很多人會當上記者或者編輯,將來你們中的一部分幸運兒還會當上媒體的負責人,但是我要你們記住今天的一幕,拒絕媒體暴力,遠離媒體暴力,如果將來你們當中有誰走上跟他們一樣的道路,就會跟他們一樣,遭到千人萬人的唾棄。做人渣還是不做人渣,在乎一心,同學們好自為之。”
這就是罵人了。矮胖子不幹了,呼地站了起來,準備理論或者是吵架,可是顏雄飛卻不屑一顧地看了看他,然後不慍不火地說道:“好了同學們,我們繼續上課。”矮胖子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該繼續站著還是坐著,還好同行拉了他一把,他算是找了個台階坐下了。
顏雄飛拿起粉筆,片刻間在黑板上畫出了那個八圈十一箭頭的圖案,說道:“今天,我們就講講媒體暴力的產生過程。”
接下來的內容跟沈博士講的大同小異,蘇鏡耐心地聽著,只是那幾個記者很不服氣地嘰嘰咕咕個不休,似乎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有學生不耐煩地回頭瞅他們,但是他們依然我行我素。沒辦法,人都是要面子的,丟了面子,總得想法找回來。
顏雄飛喝道:“滾出去!”
“顏雄飛,你嘴巴放乾淨點!”
“這不是你家,你才應該滾出去呢。”
顏雄飛說道:“最近你們已經有四個同行被殺了,還不收斂點!”
“屁股蛋子都上網了,還充什麼大個?”矮胖子說道。
顏雄飛氣得渾身顫抖,那段視頻是他平生的奇恥大辱,最初他一上課就從學生們的眼神里看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他想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磊落一點,坦然地對學生們說了經過。事實證明,揭開蓋子比捂著效果好,學生們果然不再議論了。所以,他能被鐵路部門聘請為公關顧問絕不是偶然。可是現在,當著一群學生的面,這幾個以正義使者自居的無良記者竟然公開叫罵,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將粉筆用力一甩,準備上前拼命,教室里非常安靜,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可就在這時,後排一個男子站了起來,走到幾個記者身邊,顏雄飛已經注意他很久了,他料定此人絕不會袖手旁觀,只是他沒想到,這人解決問題的辦法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只見他輕聲說道:“幾位記者大人,顏教授請你們滾出去。”
平靜。
更平靜了。
這意味著暴風雨的級別提高了,熱帶風暴即將變成強颱風。
一個記者伸手指向蘇鏡的鼻子,還沒等說話,蘇鏡一把抓住他胳膊,反向一擰,將他按倒在地,另外一個記者見狀撲向前來,還沒靠近蘇鏡,就被蘇鏡伸出一腳絆倒在地,然後踩住了他。第三個記者又來了,他不知道這個出頭鳥是哪來的,反正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誰知道剛剛湊近了這個“出頭鳥”,該鳥人的手肘就橫向撞了過來,胸口挨了重重一擊,他向後倒退幾步,還好一把抓住了桌子,要不就從從階梯教室滾下去了。另外兩個記者不敢動了,但是又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