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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鏡問了,每天都問了,結果證明顏雄飛沒有撒謊,也就是說他並沒有作案時間。他翻看著這些天來的筆記,想從中再找到一些曾經忽略的線索。他一度非常懷疑余榭,可是余榭也提供了一套不在場證明。
姚瑣涵被殺的那個晚上,他在家裡,沒人證明。但是從小區監控錄像看,他是晚上8:10回家的,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離開家門。當然,如果他要躲開攝像頭也是有可能的,邱興華觀察了每個攝像頭的位置之後就親身試驗了一番。不過,小區保安說,他們晚上還會時不時巡邏,也就是說,余榭如果要偷偷溜出去,不但要躲開攝像頭,還要躲開保安,難度比較大,但並非沒有可能。
劉寧被殺的那個晚上,他一個人去聽音樂會了,從晚上8:00開始,到11:00結束。從入口處的監控錄像里,邱興華看到了余榭,但是出口處的監控錄像則沒找到他,因為觀眾紛紛出場,很多人都被擋住了。所以,這個不在場證明並不算完美。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既然一直沒看到他,就說明他沒有提前退場。
皮華明被殺的那個晚上,他有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跟幾個朋友在一起吃飯,不但朋友能作證,就連酒樓的服務生都可以證明。
樊玉群遇害的時候,他正巧也在山上,這有點說不過去,可這偏偏是他多年的習慣。
想到這裡,蘇鏡突然想到,會不會是兇手知道他的習慣,於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呢?而那個渾身包裹的神秘男子,只露出一個耳朵,耳朵上偏偏長了一個黑色的痦子,如果要栽贓余榭的話,這個痦子是很致命的!為什麼全身都包裹了,偏偏露出了耳朵呢?他翻出了那個人的畫像,除了這個痦子外,畫像任何信息都沒有透露。也許,余榭真的是鑽進了圈套。另外幾個人的畫像則生動許多,一個背著相機的胖子,一個妖嬈的女人,一對親嘴的年輕男子和一個抽菸的男子。
看著看著,他就對那個女人產生了興趣,這幾幅畫像不僅描摹了五官的輪廓、特徵,甚至把衣著也交待了。那個女人穿著一身連衣長裙,踏著一雙高跟鞋。當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腦海的時候,何旋迴來了。
“你老婆我回來了,還不跪迎?”
蘇鏡一臉茫然地看著何旋,思緒還沒從畫像中抽出去,何旋哼道:“這個女人很摩登嘛!”
“你會穿著高跟鞋去爬山嗎?”
“瘋了我?”
“她就是這樣去爬山的。”
“男扮女裝,”何旋一口咬定,“你看,多像個男人啊,不是男人,也是男人婆。”這就不是理智判斷了,而是一種醋勁的發作,哪怕是嫌疑人的畫像,這個女人也不容老公多看幾眼。
“有可能,因為她沒有坐索道下山,穿著高跟鞋,難道她會走下山去?”蘇鏡思慮片刻,說道,“給我講講喬昭寧的事。”
“講他?為什麼?你懷疑他?”
“有一點。”
“為什麼?”
“你先說嘛,今天在你們台里,你不是說喬昭寧把一家餐館都整倒閉了?”
“那事也是你眼中的媒體暴力,”何旋不屑地說道,“被殺的四個人都參與過媒體暴力,喬昭寧也參與過,他沒被殺就燒高香了,還去殺別人?順寧有個哮天犬田雞火鍋店,你知道吧?”
“知道。”
“吃過沒?”
“廢話,不是跟你一起吃的嗎?”
“你知道我們曾經吃過多少回收油嗎?”
“啊?”
“今年年初,喬昭寧去哮天犬田雞火鍋店應聘做一名服務員,老闆看他人長得挺帥氣,看上去又挺老實,就聘用了他。喬昭寧在那兒幹了一個星期,就拍到了意想不到的畫面。”
“怎麼了?”
“每次客人用完餐,服務員都立即清理桌面,然後把鍋底倒進一個裝著過濾網的鋁桶里把油儲存起來,第二天有客人點餐時,就舀出一勺油和其他調料混合在一起,製作成新的火鍋鍋底端給客人。”
“啊?就是我們經常吃的哮天犬田雞?”
“是啊。”
蘇鏡聽了直想吐,看何旋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禁奇怪:“你不噁心啊?”
“吃都吃了,噁心有什麼用?”
“老闆讓他拍?”
“廢話,肯定不讓拍了,他是偷拍的,用手機,據他說,瞅個空子他就掏出手機拍一會兒,有時候裝作給同事拍照,有時候裝作自拍,還有的時候他就只錄聲音,然後跟老闆對話。”
蘇鏡沉思道:“這樣的事情,哪算是媒體暴力啊?這就是正常的輿論監督嘛!”
何旋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最近看我們不順眼,我還不是順著你的意思來?”
“你老公是那樣的人嗎?咱是講道理的人嘛!”蘇鏡接著問道,“可是,現在哮天犬田雞店還在開啊!”
“呵呵,”何旋笑了,“喬昭寧那條片子做了兩分鐘,可是後來我們又發了兩條三分鐘的片子,一條是哮天犬田雞火鍋店連鎖公司打造透明廚房,客人可以隨時到廚房監督,並說那家‘害群之馬’已經被清除出局了,過了幾天,又發了一條片子,還是記者暗訪,說的是記者暗訪了幾家店,發現哮天犬真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