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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旋登時生氣了:“哼,那你不早說,害得我費這麼多口舌。”
“我沒機會插嘴啊!”
“好幾天沒收拾你了,你皮癢了是不是?”
“對對對,”蘇鏡連忙說道,“我背癢,你給我撓撓。”
何旋上前就把老公教訓一通,說道:“這男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是是是,尼采的老婆曾經說過,帶著鞭子去見你的男人。哎喲,不對,尼採好像沒老婆。”
“看來教育得不到位,”何旋餓虎撲食般殺將過來,一把將蘇鏡按倒在床。兩人折騰得汗如雨下氣喘吁吁這才作罷,蘇鏡問道:“喬昭寧是第一次跟領導吵架?”
“是啊,很多人都吵過了,喬昭寧可是第一次啊。我們都叫他玉面郎君,唇紅齒白笑起來迷死人,而且脾氣又特別好,除了以前為有人叫他外號他發過一次飆,就沒見他跟誰紅過臉。今天肯定是爆發了,他壓抑很久了。”說起單位里的逸聞野史男女八卦,何旋的興趣就起來了,以一副十足的三八婆形象站在老公面前,繼續喋喋不休,“哎喲,樊玉群這嘴啊,有時候真是少個把門的。以前,馮敬叫他‘小喬’,他不高興就跟他吵了一架,從那之後就再也沒人當面這樣叫他了。可是那次不知道為什麼,樊玉群好像吃錯了藥,罵喬昭寧油頭粉面娘娘腔,小喬的臉色登時就紅了,我們都以為馬上就有好戲看了,誰知道他就當沒事人一樣走了。哎,你聽沒聽啊?”
“聽著呢,聽著呢。”
其實,蘇鏡早就心不在焉了,就在剛才,他突然陷入了沉思,喃喃重複著“玉面郎君”。他這才發現,喬昭寧的確很帥,以前從來沒注意過,現在仔細想想,他跟台灣的馬英九倒有幾分酷似,都是高高的個子,英俊的面龐,還有一種奶油氣質。他閉上眼睛勾勒著喬昭寧的樣子,何旋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假如給喬昭寧戴上一個假髮會怎麼樣?”蘇鏡睜開眼睛,繼續問道,“你接著說,喬昭寧怎麼壓抑了?”
“我們普遍認為他連揍樊玉群的心都有。有一次,他採訪政協副主席梁曉濤,上身份字幕的時候,把名字寫錯了,本來是‘拂曉’的‘曉’,他寫成了‘大小’的‘小’。結果播出後就被市領導罵了,一級罵一級,最後樊玉群在開大會的時候點名批評喬昭寧,說他沒有責任心,工作馬虎大意,這些話還都沒什麼,可是樊玉群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說他不安好心,故意給他下套要害他。當時喬昭寧小臉氣得通紅,這事要是擱在姚瑣涵身上或者放在幾年前的蘇楚宜身上,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喬昭寧卻一聲沒吭。後來私下跟我說,字幕上錯了,樊玉群審片的時候幹什麼去了?樊玉群也有責任。”
“蘇楚宜也會跟領導暴跳如雷?”
“以前會,現在不會了,”何旋說道,“有一次蘇楚宜去採訪物價局和水務局搞的水費上調聽證會,聽證代表幾乎是罵起來了,有的質疑水務局核算的水價成本,有的質疑水務局蓋的員工宿舍太豪華,有的質疑水務局的漲價動機,說什麼為了節約用水上調水價的說法都是鬼扯淡。在聽證代表的強大攻勢下,水務局的代表啞口無言。蘇楚宜很興奮,因為他錄了很多同期聲,可是一回到台里,樊玉群卻告訴他,上級主管部門指示這事簡單處理不許用同期聲,蘇楚宜當時就氣炸了,跟樊玉群大吵一通。吵完之後就尥蹶子了,片子也不做拔腿走了。”
“這麼有個性啊?”
“個性也是要有條件的嘛,他那天是跟凌嵐一起採訪的,後來凌嵐一個人寫稿編片。如果就他一個人去,他也不敢走,就因為有凌嵐所以有指望,這才敢開溜。第二天還請凌嵐吃飯。”
蘇鏡呵呵笑道:“個性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條新聞我印象非常深刻,不但平淡無味,而且跟事實相差很遠。說什麼聽證代表對因原材料、維修費、電費上漲而導致供水成本上升表示理解,認為適當調高水價既是保證供水企業正常運行的需要,也是促進節約用水、保護水資源的一項重要措施,但要控制好上調幅度,多考慮廣大老百姓的切身利益。”
“你們都是這樣睜眼說瞎話的啊?”
“沒辦法,我們是被逼的。”
“蘇楚宜現在不跟領導吵了?”
“好久沒吵過了,而且頗得領導賞識,”何旋說道,“他也算混明白了,跟領導吵沒啥好處,現在領導說一他絕不說二,有事沒事都要請示一下。”
“喬昭寧歲數比蘇楚宜大吧?他還沒混明白?”
“問題就在這裡啊,我們都以為他混得挺明白的,可是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發飆了,還把樊玉群的老底給揭了。”
“樊玉群說他忘恩負義,有一次他遲到了,是樊玉群出面,才讓他寫了個檢討了事。”
“誰跟你說的?樊玉群說的?”
“是啊。”
“這人真不要臉,”何旋說道,“那次的確是喬昭寧遲到了,但是不能怪他啊。那年寶龍區一家歌舞廳發生一次嚴重火災,燒死了四十多個人,市里召開新聞發布會通報情況。結果,樊玉群給忘了,沒派人,發布會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他這才想起來,趕緊派喬昭寧去採訪,結果就遲到了。因為之前全國媒體對這次火災報導很多,而且不少報導很片面,所以市里對這次火災特別重視,一看電視台的竟然遲到了,立即把喬昭寧批評得灰頭土臉,這還不解恨,又給我們台長打電話,於是樊玉群就讓喬昭寧寫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