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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鏡一個愣噤,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即驅車前往鴿子嶺!他見到老劉的第一句話就是:“昨天死者到底說什麼了?你把他的原話一字不差地給我複述一遍。”
老劉被蘇鏡殺氣騰騰的樣子給鎮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要原話,一字不差的原話。”
老劉雖老,還好記性不差,昨天說的話是經過他加工的,正是因為這道加工程序,蒙蔽了蘇鏡的眼睛,而此時,他已經豁然開朗了。
第六章 生死解碼
沈博士接過筆,在那張草圖上寫寫畫畫,原來每個圓圈都代表了某種身份或者意義。從上到下六個圓圈,分別是解碼後的信息、解碼者、信息、編碼者、精英、話題,左邊一個圓圈是主導性話語結構,右邊一個圓圈是職業話語結構。
1、鴿子嶺上的會面
余榭正在跟喬昭寧討價還價,這種爭論從《順寧新聞眼》開播伊始就沒斷過,首任製片人楊宇風經歷過,繼任者陳燕舞、朱建文經歷過,剛剛被殺的樊玉群也經歷過,現在,這種事輪到余榭頭上了。起因是,余榭上網看到一篇新聞,說是廣州竊聽器泛濫公眾隱私權遭遇威脅,於是他馬上想到了順寧,因為這種竊聽器順寧也有賣,賣得也很瘋。他先給蘇楚宜打電話,蘇楚宜說還在外面採訪呢,又給連恆福打電話,連恆福更拽,直接說:“我對這事不熟。”不但拽,還壞,說:“喬昭寧以前不是拍過這個嗎?讓他接著拍唄!”
然後喬昭寧就來了,他不來不行,因為他就在辦公室,找不到任何藉口不去採訪,但是喬昭寧卻說道:“不是採訪過嗎?”
“採訪過,還可以接著做嘛。”
“那還是新聞嗎?”
“今天版面緊張,你就去採訪一下吧,再採訪一個專家,多簡單啊!而且竊聽器,這本來就是公安線的事嘛。”
“這怎麼是公安線的事啊?這是市場上的事,該歸工商管,你怎麼不讓莊雪涯去啊?”
莊雪涯就是跑工商線的記者,余榭說道:“他出差了,今天上午出發了。這不是貴州要出售廉租房,大家都有爭議嗎?他採訪這事去了。”
喬昭寧嘰咕了幾句沒啥脾氣了,問道:“我跟誰搭檔啊?”
“還是凌嵐吧,”余榭笑道,“你們合作不是很愉快嗎?”
喬昭寧走了,一轉身遇到了蘇鏡,兩人打個招呼,蘇鏡還了他的借書證,然後便風風火火地採訪去了。
余榭說道:“哎,蘇警官,什麼都不好干啊。”
“余製片真是謙虛了,我看你乾的很得心應手嘛。”
“哪裡哪裡。哎,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還是一塌糊塗啊,我這次來,就是想請教余製片幾個問題。”
“不敢不敢,蘇警官請說。”
“你昨天有沒有去過鴿子嶺?”
余榭愣住了,額頭甚至滲出了一點點汗珠,支支吾吾老半天也不說話。蘇鏡也不著急,沉默有時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攻心之術,果然,余榭終於招架不住了,終於開口問道:“你……你問這個幹嘛?”
“就是隨便問問,你去過嗎?”
“去過。”
“你昨天沒有說啊。”
“你沒問。”余榭回答的聲音很小。
“你跟樊玉群一起去的?”
“不,不,不是。”
“那你是在鴿子嶺等樊玉群的?”
“沒,沒有。”余榭說道,“我根本不是在等他,我只是碰巧遇到他了。”
余榭百思不得其解,他跟樊玉群的事情可以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蘇鏡怎麼會知道了呢?而蘇鏡實在應該感謝那場突如其來的雨,當兩個女孩走到屋檐下時,一個說了一句話:“還好我穿了雨鞋。”然後這句話就像一束超強的衝擊波,撞擊了蘇鏡的某根神經,然後不停地重複著“雨鞋雨鞋……”重複到最後,“雨鞋”變成了“余榭”,然後他便想起了老劉,因為老劉說,樊玉群跟身邊的人說過“水靴”,還說“水靴不好”。當他讓老劉一字一句地重複樊玉群的話時,老劉果然不再加工,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樊玉群說的果然是“雨鞋”。而余榭的右耳上的確長了一個黑色的痦子,還有一根黑毛呢,只是畫像沒有畫出來。
如今,看著余榭緊張的樣子,蘇鏡已經感到勝券在握了,繼續問道:“這麼巧?”
“我幾乎每個周日都去鴿子嶺爬山的,我也沒想到老樊會去。”
“你每個周日都去鴿子嶺?”
“是。”
後來,蘇鏡詢問了《順寧新聞眼》很多記者編輯,包括他老婆,大家一致確認了余榭的說法。何旋甚至說:“他強迫症,一個禮拜不去鴿子嶺一趟,渾身不舒服。”喬昭寧的說法是:“他沒準天天跑到玉皇廟裡燒香磕頭好讓自己早點升官發財呢!”在這件事情上,蘇楚宜比較厚道:“堅持鍛鍊,有什麼不好?”
蘇鏡又問道:“你之前沒跟樊玉群約過?”
“我怎麼會約他呢?”余榭不屑地說道,接著又趕緊換了種謙恭的口氣,“老樊昨天值班,我怎麼會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