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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在哪兒碰到的?”
“山頂上,玉皇廟旁邊。”
“幾點?”
“大概12:10吧。”
“你徒步上山的?”
“是。”
“坐索道下山的?”
“沒有,還是徒步,我是去鍛鍊的,又不是去旅遊。”
“你們都說了什麼?”
“他一見到我就問我怎麼是你?我說老樊你怎麼來了?然後他就支吾了半天,最後說出來散散心。我問他誰值班?他又開始支吾了,說讓連恆福頂一下。我看他臉色不是很好,就問他出什麼事了,他說沒什麼事,一邊說話一邊還東張西望。我看他那樣子好像在等人,就跟他說我先走了。他說好,他馬上就回去了。”
“你知道他在等誰嗎?”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呀。”
“你們碰面的事,有人看見嗎?”
“沒有,去鴿子嶺旅遊的人本來就不多,那天還下了點雨,人就更少了。”
“你在山上沒碰到過別人?”
“沒有。”
余榭沒有坐索道,他的不在場證明並不算完美,但是卻無懈可擊。如今,各種線索、疑問卻都指向了他。首先,他反對媒體暴力,為這事,還跟姚瑣涵吵過架;其次,劉寧是他前女友,傍了大款把他甩了;而樊玉群則搶了他製片人的位子;跟皮華明倒是沒什麼仇,可是如果他是一個反對媒體暴力的堅強衛士,那麼謀殺皮華明也便有了足夠的動機。《順寧新聞眼》此前已經出過兩宗連環謀殺案,都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復仇,殺手的動機看上去都是那麼高尚,誰能保證余榭不會像那兩個殺手一般偏執呢?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殺害劉寧的兇手給劉寧打過電話,誰能半夜三更把穿著睡衣的劉寧騙出來呢?而他一路跟蹤那個電話,跟到了順寧火車站的新聞發布會,余榭,作為一名副製片人,竟然也去了新聞發布會,但是他又不是去採訪的,而且沒等到發布會結束就提前走了。
“你去那個發布會幹什麼?”
余榭不知道蘇鏡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先是愣怔了片刻,然後說道:“順寧火車站董站長跟我很熟,他請我吃飯,說希望報導的時候能手下留情,但是被我拒絕了。因為這次事故實在太大,蓋是蓋不住的。吃完飯後,我去發布會看了一眼就走了。”
蘇鏡立即聯繫了董站長,證實了余榭的話。現在,任何線索都斷了,而他心中的頭號疑兇余榭,卻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一個同事打來了電話,告訴他鴿子嶺索道最低的支架下面,的確有人經過的痕跡,很多草叢被踩塌了,部分樹枝被刮斷。
這些信息已經不重要了,蘇鏡懶懶地聽著,懶懶地應和著,直到那個同事說還找到了一樣東西,蘇鏡才來了精神。
“在草叢裡發現了名片。”
2、記者暗訪艷舞遭圍毆
“不會吧?蘇警官?”喬昭寧不可思議地看著蘇鏡,不斷地搖著頭,然後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每一個疑點,你都得弄清楚,所以雖然你也不相信,但你還是要弄清楚。”
草叢裡的名片正是喬昭寧的,此時他剛跟凌嵐採訪回來就被蘇鏡攔住了。蘇鏡微微笑著,聽著喬昭寧的辯解。
“蘇警官,我跟你講件事情,就是關於名片的事情,”喬昭寧壓低聲音說道,“那還是朱建文當製片人的時候,有一次省里出了一件大事,政協主席嚴重違紀接受調查,新華社的消息就一句話,當時我們一個記者正在省里採訪別的事情,一聽說這事就扛著攝像機跑到省委上級主管部門去採訪這事了,被上級主管部門領導一頓狂批,讓他留下名字。他知道闖禍了,就把名片留下了,但是沒敢留自己的,把另外一記者的名片留下了。然後電話一級級打過來,最後打到了朱建文那裡,朱製片氣得火冒三丈,立即打電話把那個記者一頓狂批,那記者冤枉得要命,說我在新疆旅遊呢,我啥時候去省里了?然後朱製片開始追查,這才知道真相了。”把這故事講完了,喬昭寧接著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知道這個記者是誰嗎?就是我們的樊製片。被坑的那個記者,就是我們的余副製片。”接著是總結髮言,“所以,現場留下我一張名片,你就說我去過那裡,這根本說不通啊。”
蘇鏡點點頭說道:“這的確說不通,可是我問你,你給人發名片的時候,你會發一整盒嗎?”
“什麼意思?”
“在鴿子嶺索道下面,有你三十六張名片,被風吹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啊?”
“這你怎麼解釋?”
喬昭寧張口結舌,最後站了起來:“蘇警官,你跟我來。你看,這是連恆福的位子,這個抽屜肯定沒鎖……你看,打開了吧?看看這裡面都有什麼,這是電池,這是磁帶,這是書,這些書都是發的,沒人看;這是筆,這是發票,這是名片,都是別人的;這是名片盒,你看你看,全是他的,好幾盒呢。你再看看這是舒茜的桌子……哎喲,這傢伙抽屜鎖了……不著急,這是蘇楚宜的桌子,抽屜也沒鎖,看,好幾盒名片就放在最上面一層……對了對了,這是你老婆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