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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佑大家。今晚一切平安,順利解決掉噬尾蛇!”
人就是這麼奇怪,不會把希望放到一個活著的人身上。不管去世的人曾經有過怎樣的經歷,人們還是忠誠地頂禮膜拜著。
也許艾迪會露出爽朗的笑容對我說:“誠哥,你也太會開玩笑啦。”
◇
我沒有在千住新橋多停留,繼續原路返回。對於艾迪的簡單祭奠儀式,就在這暴風雨的前夕進行完畢了。距離那場決定勝負的Rave已經越來越近了,我又鑽進計程車.慢吞吞地回到了西口公園。然後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些快餐和礦泉水,完全是為了補充—下體力,以免支撐不住即將到來的狂亂氣氛。
小鬼們的人數驟增,廣場上的氣氛很是熱烈,大家都在熱情期盼著這樣一場盛宴。而我卻無法真正融入,今晚的任務極其艱巨,一切都將有個了斷。目的不明的蛇頭一成、溫文爾雅的設計師秀樹,以及眯起細長眼晴微笑的永遠子,他們一直環繞在腦子裡,我根本不能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我漫無目的地在公園裡晃悠著。G少年已經在公園旁的馬路上嚴陣以待了,—個小鬼向我投來G少年的手勢。我面無表情地看向入口處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
公園的圓形廣場裡已經人滿為患了,最後排的觀眾侵占了藝術劇場的馬路。整個公園的上空盤旋著混雜的音樂,是很多人同時放起不同舞曲的效果。身邊的氣溫已經有進一步升高的趨勢,隨處可見緊緊相擁的情侶、爬到雕塑上面炫耀的小鬼、無論何時都酒不離身的醉漢、光著膀子的小鬼開始互相打鬧,還有一些在花園裡直接解決生理問題的觀眾,他們準備讓這個西口公園提前沸騰。我不禁低頭笑了起來,雖然自己不能完全享受這樣的氣氛。但這確實是—個很輕鬆自由的夜晚,我真慶幸自己為這些滿腔熱情的小鬼們提供了發泄的途徑。
我必須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在無數張激情亢奮的臉孔中,找到蛇頭的兩隻眼睛:佐伯一成和岡崎秀樹。
我就這樣心存著強烈的目的性,但卻以一種散漫的狀態逡巡在西口公園。大概十一點的時間,寒流從手機里冒了出來:
“阿誠,你在哪兒?一會兒手機就沒有信號了,我在東武百貨門口等你。”
掛掉國王的電話,我就以狂奔般的狀態、蝸牛般的速度移動起來。十幾分鐘之後,我才氣喘吁吁地擠到了本來只需花三分鐘就可以到達的東武百貨。現場的人數已經遠遠超出了幕張Rave時的人數,這些小鬼們將要把胸腔里蓄勢待發的熱情噴薄成一座炙熱的火山。
G少年們已經以國王為直徑圍成了—個半圓,當晚在套房裡舉辦作戰會議的所有人員均已到齊。我進入到寬敞的人牆空間,開始受到崇仔的責備:
“你怎麼這么半天?手機已經沒信號了,屏蔽電波還真的挺厲害。三十台小小的機器,就控制了這麼大的範圍。”
我向崇仔點了點頭,進入正題:
“看到噬尾蛇的人了嗎?”
國王揚起啪角笑了起來:
“G少年已經嚴陣以待了,只要看到帶著綠色傢伙或者是紋著綠蛇的人.通通都裝進租來的貨櫃貨車裡。”
旁邊的Heaven代表開口了:
“那份快遞你收到了嗎?”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想必御廚也已經知道了那個傢伙的身份。我把永遠子悄悄叫到花園旁邊,儘量保持著輕鬆的語氣問道:
“今天晚上,秀樹會來嗎?”
永遠子把自己裹進了—件黑色軍大衣,半張臉也被遮在了墨鏡里,以免暴露身份,引起騷動。她點了點尖尖的下巴:
“肯定呀,只要我登台,他就會來的。怎麼了?你不用擔心他的,就算他知道我們的計劃,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我低下頭,故作無奈地說道:
“就算他是大人,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呀,還是不要碰到他比較好。如果一會兒他來了,麻煩告訴我一聲吧。”
永遠子一副不以為自然的表情:
“那好吧。”
永遠子的話音未落,公園裡已經傳來了雷鳴般的歡呼聲。三輛巨大的貨車,已經從池袋車站緩緩駛來。Heaven代表發話道:
“咱們過去吧。舞台車前才是咱們的戰略基地,沒多少時間啦,Rave就要開場了。”
在人牆的保護下,我們順利到達了舞台前的貴賓位置。
◇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繼續著,貨車車蓋被徐徐打開,裡面兩個小小的隔斷里,DJ正在進行著最後的準備。兩輛連在一起的貨車上,黑色的PA雖然只是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好像已經悄無聲息地開始傳播它所蘊積的力量。
—道藍色的鐳射光束瞬間迸發,直直地映在西口公園。照射在東京藝術劇場的透明玻璃上,散向暗藍色的天空中。
緊接著,振聾發聵的歡呼聲響徹了整個公園;音響里開始噴薄出巨大的音浪;DJ高舉著雙手,在貨車上開始了獨舞。御廚戴上有線耳機,低頭看了下手錶:
“盛宴就要開始啦。最關鍵的時候,就在於首班車之前的三個小時,辛苦大家啦!”
我和崇仔對視著,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舞池皇后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去做上台前的準備。DJ的指尖撫摩在琴鍵上,電子鼓開始抨擊每一個人的心臟。夜幕下的西口公園,儼然變成了一座進行原始祭祀活動的城池。熱烈的氣氛、狂歡的節奏,像無法抵擋的颶風,席捲了每一個瘋狂的舞者。只有崇仔好像被隔離在外,我看向這個無動於衷的國王,開始了不由自主的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