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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國王的信任表示感謝,不過自己卻感覺很是心虛。如果永遠子向我拋出一道複雜的四則運算,我該怎麼回答呢?因為剛才極度嘶吼,我只能用沙啞的聲音發問:
“你說的那些傢伙是指誰?”
御廚看向了身邊的年輕員工,他們應該是進行了眼神的交流,但那兩個人的表情卻是紋絲未動。Heaven的代表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是噬尾蛇。”
這個名詞在今天晚上連續登場了兩次。
“是他?那個傢伙,我剛才在衛生間裡見到了。”
永遠子眯起那雙藏在直劉海下的細長眼睛:
“真的嗎?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其實沒跟我說話。只是有一個不幸的藥頭,被他們撞見在賣假蛇吻。他們說這樣做會有損企業的名譽,就在藥頭的臉上劃了一刀。”
御廚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確實是一成的風格。”
永遠子那雙細長的眼睛透出堅定的光芒。實際上,她的整張面孔都透出一股堅強的力量。她直直地看向我:
“他們的手背上有刺青嗎?”
“是。一條咬著自己尾巴的綠蛇。”
御廚向我這邊靠了靠:
“那些都是小事了。阿誠,我現在就把事情都交代給你吧。只是,你千萬不能透露給譬方。否則,我們在座的每個人都有可能遇到危險。”
Heaven的代表笑著看向我:
“Rave的英文含義就是狂亂。大概十多年前,在西班牙和倫敦的一些小酒吧里,Rave不可避免地和藥片聯繫在了一起,作為一種被稱做‘快樂丸’的代名詞。客人們已經習慣於藉助藥片,淋漓盡致地享受狂舞。他們會在藥物的怍用下,一直保持八個小時的亢奮情緒,感覺不到任何疲憊。在那種狀態下,每個人都會置身於一個極樂世界,忘記身邊的一切不快,只是盡情地狂舞,無休止地狂舞。你不用把它扯到政治的角度上,它也不存在絲毫的哲學意味。它只是讓人撕掉面具,徹徹底底地投入到一項運動中去。不過,這種藥片很快就步入了法律範圍之外。這種類似興奮劑的藥物,現在在日本也已經很盛行了。”
御廚一口氣播報完了Rave的來龍去脈,然後問我:
“阿誠,你覺得這裡,有什麼地方很奇怪嗎?”
我眼前浮現出那些充斥在舞池裡的女人。她們竭力地賣弄著自己的胸部和表情,寄希望於成功挑逗別人的性刺激和購買慾。
“走廊里香芋和啤酒的GG。”我回復給這位Rave始祖一個無趣的回答。
始祖也露出了無趣的一笑,接著說道:“剛開始的時候,Rave是有著獨特魅力的,它在年輕人中間盛行,包括他們喜歡的一切時尚事物。比如說音樂、體育、遊戲、服飾等。雖然也許不存在過高的思想意境。但畢竟也是一種文化的表現。”
御廚的思緒好像也已經飄到了十年前的歐洲,當這場Rave風潮剛剛興起的時候,他肯定也是其中的一位狂熱分子吧。
“不過近幾年,如果想成功舉辦一場Rave,就需要付出相當多的力量。雖然Rave已經吸引了足夠多的人,人們已經了解到它強大的震撼力。但它畢竟已經染上了商業氣息。所以,GG商也就趁機而入了。不過確實,如果沒有他們的投資,Rave也是很難辦起來的。”
雖然我不能苟同這位鼻租的某些說法,但也沒有直接表示出來。
“今晚的Rave其實就是一場完全商業性的演出,我們的目的就是贏得更多的利益。既然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擺脫金錢,那我們就給客人呈現出高品質的演出吧。我們只是從他們手裡拿些錢,同時他們也享受到了相應的服務,這並不能說是件壞事。我覺得你好像不太喜歡這樣的方式。如果有機會,我會邀請你來參加一場真正的Rave,我會精心準備,到時候你就會感受到它的魅力了。”
我點著頭說道:
“你們的工作我大概已經了解了,噬尾蛇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御廚不慌不忙地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
“阿誠,現在時間還早,舞池裡的客人也才剛剛進入狀態。我要在噬尾蛇之前,把Heaven成員的一些情況告訴你。”
御廚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個銀包的金屬盒,從裡面倒出了一顆正面刻有X記號的藍色藥錠,然後直接扔進了嘴裡,接著就傳出了“咯嘣咯嘣”的咀嚼聲。
御廚指著這個體積大概相當於兩片感冒藥的藥錠,接著說道:“這是純度很高的MDMA,比起剛才我說到的快樂丸,它的純度要高很多。我記得有本書上曾這樣記載:從l990年到l995年,有54萬人因誤食快樂丸致死;因香芋致死的有55萬人;而死於酒精中毒的有l2。5萬人。阿誠,我的意思是,Heaven允許那些藥頭的出現,是因為類似快樂丸或大麻之類的藥物,藥效較輕微,客人們了解它的特性並且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們這樣做,是希望儘量讓客人感受到Rave的魅力。同時,我們也在儘量維護著Rave剛剛興起時的文化底蘊。”
御廚所談到的問題好像有著深層的含義,涉及Heaven內部對於Rave底線的考量。我從餘光里看到面無表情的崇仔,插了句話:
“你的意思是,噬尾蛇越過了這條底線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