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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徐睿供認不諱。
“等一下,我有一個問題要先搞清楚。”蘇沫打斷了我們的對話,“徐睿,我記得之前你說過,之所以弄出來那些看似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其目的就是為了給馬向陽和王群施加壓力,並非是為了分散我們的視線。既然如此,那你對朱強動了殺心之後,為什麼還要如法炮製,將他的死亡營造成恐怖的非常規事件呢?”
“這個問題,我來給你答案。”此時此刻,我已經洞悉了徐睿的犯罪心理,於是直接說道,“有句話叫作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徐睿最初的確是為了算計馬向陽和王群。但是當案發之後,隨著我做出的屍檢報告,他發現原來在給馬向陽以及王群造成莫大心理恐慌的同時,似乎也成功地轉移了我們的視線。說是意外之喜也好,說是無心所獲也罷,總之他所設計的一切成功將他推到了我們的視線之外,而且越推越遠。因此他索性就按照這條路走了下去。他將朱強的死也偽造成了看似非人為的假象,從而徹底從這起案件當中脫身出來,畢竟那個時候楊婷還活著,他必須保證自己不會落入法網。”
“峰哥說得沒錯,我之所以大費周章地殺死朱強,完全就是源於那份兒屍檢報告,它給了我一個指引,讓我想到了如何洗脫掉自己嫌疑的同時,也繼續混淆著你們的視聽。”徐睿的話,坐實了我的推測。
“所以你就弄出了這個房間,更是讓朱強配合你錄製了監控錄像,從而營造出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件。”蘇沫做完總結之後又說道,“那你是怎麼知道朱強一定會被拘押在那個房間的,還有,你是怎麼將那盤錄像帶給偷偷換掉的,這些你一個人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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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並不難!”徐睿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們都知道這起案子無論部里還是省廳,都是十分重視的,所以每個牽涉其中的嫌疑人,都會給予最高規格的拘押待遇。”
“我在從警的這半年時間裡,曾經不止一次被派到看守所對拘押重犯進行體檢,所以我很清楚唯一帶有攝像頭的拘押室對看守所意味著什麼,一定是拘押重案嫌疑人的。”
“你這樣說的確能夠解釋拘押室的問題,那麼錄像帶呢,是誰跟你相互勾結,在看守所裡面動了手腳呢?”蘇沫繼續追問著。
“沒有人,只有我自己。”徐睿冷靜地說。
“你自己?”蘇沫吃驚的語氣,也表達出了我們幾人心中的費解。
“是的,我自己!”徐睿繼續說道,“在案發之後,你們首先要排查的就是馬向陽的人際關係,那個時候朱強還沒有浮出水面,你們後來之所以結案,也完全是根據王群的那本筆記。但是你們不要忽略了,我在殺死王群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朱強這個人,所以我完全有時間趕在你們之前找到朱強,跟他達成了那筆死亡交易。而就在你們得知了朱強也是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我就去了看守所,以朱強身體不適需要查看拘押環境為由,進入了那間拘押室當中。進行了簡單的檢查之後,我對看守所那邊說,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朱強這個人有嚴重的呼吸道疾病,所以陳舊的馬桶氣味可能對他的身體健康不利,於是提出了更換。”
“你不光心思縝密,而且還具備一般人所不具備的膽識,如果看守所方面當時打電話跟市局核實情況的話,那麼你當場就會露出馬腳。可你明知道這樣還是去做了,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蘇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的,因為從始至終他們的查案都在被徐睿牽著鼻子走,這顯然是她無法接受的。
“蘇隊,你錯了,這裡面根本就沒有如果,而且我也確定看守所是不會跟市局核實的。”徐睿笑了笑。
“你就這麼肯定?”蘇沫聲音有些發冷。
“當然!”徐睿點點頭,“看守所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就是收押的犯罪嫌疑人出現意外,我所說的一切在他們看來都是出於對拘押案犯安全的考量。換個角度來講,其實是在幫助他們,他們感謝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猜疑我呢?”
“我不知道你究竟看了多少關於犯罪心理學的書籍,不過我必須得承認一點,那就是你對於人的心思揣摩,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將這一切都用在正道兒上,你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蘇沫不得不接受被打敗的事實。
“或許,人各有志吧……”徐睿唏噓了一句,繼續說道,“在我提出要更換馬桶的時候,看守所那邊沒有絲毫遲疑便答應了,隨後更是徵求了我的意見,應該配備什麼樣的馬桶。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當然不會錯過,於是就假裝打起了電話,並且說在兩小時之後就會有安裝人員過來,到時候看守所方面放行就成。”
“於是,你提出了告別,隨後去賣衛浴的地方購置了馬桶,並化裝成工人再度返回到了看守所裡面,所為的就是複製一間相同的拘押室。”蘇沫說完之後,眼睛裡又閃爍起了思考的光芒,沉吟一下問道,“之前你說化裝成為工人是為了記下拘押室的格局,但剛才你又說在去安裝馬桶之前就進入了那間收押室裡面,這豈不是自相矛盾了嗎?因為在那個時候,你完全可以將收押室的格局記下來,何必又二次返回那裡,這豈不是增加了你暴露的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