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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睿,你控制一下情緒。”蘇沫及時的提醒了一句。
“呼……”
長呼口氣,徐睿平靜下來說道:“當我進入馬向陽住所之後,我仔細的搜尋了房間的每一處角落,但是都沒有發現那塊被切割走的頭皮。”
“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我看到臥室里潔白的床單上有一根長發,那顯然不是馬向陽的,所以我就將床墊子給掀開了,而後看了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在那張兩米見方的床上,一塊塊或鮮活、或干化的頭皮就像是章魚一樣吸附在上面,那些散開的頭髮,宛若章魚的觸角一樣,將那張床完全的鋪滿了。”
從審訊開始,徐睿就一直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讓他引以為傲的犯罪過程,當中也曾出現過短暫的沉默,可從沒有哪一次如現在這般的死寂。
他沉默著,我們幾個也都是緘口不言,此時的我似乎又回到了案發現場,眼前就是那張名貴的床,以及鋪落在上面的頭皮和散開的頭髮。
那些頭髮,就像是一朵朵綻放的花一樣……
都說女人如花,遲早會有衰敗的一天,可之於楊婷他們來說,這衰敗來的未免太早了一些,甚至可以說還沒有來的及綻放,便被一雙血腥的手扼殺了。
第五十八章 幡然醒悟
會議室,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壓抑過,每個人都深陷到了無言之中。那些頭皮和頭髮鋪在床墊下面我們是知道的,可同樣的景象從徐睿口中講述出來,帶來的衝擊則完全不同。
“徐睿,你接著說吧。”最終,這種沉默還是被雷大炮給打破了,那張略顯黝黑的臉上藏著悲痛、也掛著無奈,更是透著難以言說的憤怒。
“我找到那些頭皮之後,根據乾鮮的程度確認了屬於楊婷的那張,隨後就將其給收了起來。屬於楊婷身體的部分,我是一定要帶走的,絕不允許被他們繼續玷污。”
“懸掛在電扇上面的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經過化驗頭皮離體長達三年左右的時間,而頭髮離體的時間卻很短?”我必須弄清楚這個疑問。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愣了一下。
“是的,我不知道!”
徐睿繼續說道:“案發現場你們都去過,而且屍檢報告更是峰哥你做的,馬向陽真實的死因並不是因為雙臂洞穿了腹部,而是死於窒息。”
“不錯,我的屍檢報告中明確指出了這一點,馬向陽的頸骨那裡有抻裂,通常只有上吊才會造成那樣的創傷。而且他的面部還有屬於干化頭皮的皮屑組織,所以我才會說他是被頭髮吊在電扇上面,被頭皮捂住了口鼻導致的窒息性死亡。”屍檢報告曾經被雷大炮狠狠的呵斥過,所以我至今記憶猶新。
“但是這跟頭皮以及頭髮的離體時間長短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一點依舊沒有解釋清楚。
“我並沒有說有直接的關係。”
徐睿望著我說道:“峰哥你是法醫,應該很清楚頭髮這種東西雖然離體之後不會在短時間之內分解,但是韌度依舊會隨著時間而變差著。”
“當時我之所以選擇了劉雲的頭髮,其實並沒有過多的考量,只是遵循著一個前提,就是除卻楊婷的頭髮之外,那些頭髮是脫離人體時間最短的,韌度相對來說最好的。至於你說頭皮離體長達三年之久是為什麼,我無法做出解釋。因為當時我拿起來的時候,頭髮上就是粘連著那塊頭皮的。”
“難道,化驗出錯了?”原本我以為這個疑惑徐睿可以給我解開,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或許吧!”
徐睿說道:“那些頭皮之所以經過那麼長時間還沒有腐爛,顯然是經過干化處理的。而在處理過程中使用藥物的種類、劑量大小、保存環境、空氣濕度等等,其實都是能影響化驗結果的。”
“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將犯罪過程全盤托出,那我就有理由相信徐睿沒有騙我,而且他所說的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現實情況,所以我也就釋懷了。
“你找到那些頭皮之後還做了什麼?”摒棄了困擾我很多天的問題之後,我繼續問著徐睿。
“當然是給馬向陽準備一場盛宴。”徐睿又笑了。
“具體的呢?”我追問。
“一直以來,我對馬向陽和王群都是採用的攻心之術,而且也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不過正如你們一直問我一樣,我的心裡同樣是存有頗多困惑的,這些疑問在馬向陽臨死之前,我必須要搞清楚。”
“所以,我將他的住所營造出了更為恐怖的場景,先是將劉雲的頭皮懸掛在了電扇上面,又在窗簾上面留下了兩個小手印,然後我將楊婷的頭皮扣在了自己的頭上,藏到了臥室的洗手間裡面。”
“你夠狠!”
我真是愈發的佩服徐睿了:“你提前藏到臥室的洗手間裡面,難道就不怕馬向陽帶人回來,從而將你堵在裡面,拆穿你辛苦設計的這個局?”
“我又不傻!”
徐睿笑笑說道:“先不說經過我的算計,馬向陽已經是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大亂了方寸。就單說他會不會帶人來的問題,我只需要站在陽台確認他是不是自己進門就知道了,倘若他真的帶人回來了,那我完全有時間從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