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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谷慌忙捂住阿丟的嘴。父子兩人扭打起來,實之起身站在他們面前。

    “阿丟……對不起,你的本名叫恭治吧……其實是這麼一回事。你拿著刀子的手用力打到我哥哥原本的傷口上,我哥哥一定痛苦地大叫。他是因為竹柵上的細菌感染而送了命,但你的那一擊或許讓他縮短了一天的壽命。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而已,那根本不是什麼離奇死亡,也不值得報警。”

    嗚嗚。傳來一陣嗚咽聲。保谷太太趴在桌上哭了起來。志野站了起來,雙眼通紅地注視著實之,她的雙唇一直重複著:“謝謝,謝謝。”

    “我和這孩子相處了一段時間,覺得他很會鑽牛角尖。不,我這麼說有點那個……他或許會說,差一點把我給殺了。我的確被他的惡作劇給整到了,摔得四腳朝天,還受了傷,不過我現在已經全都好了。這件事說起來很丟臉,我都不敢告訴別人。我要說的話全都說完了,不好意思,打擾你們這麼久。”

    實之向他們行了一禮,轉身離開。阿丟掙脫了父親的手,對著走出飯廳的實之大叫,他又恢復了之前的說話態度。  

    “是我,實哥,你要找的人就是我,我就是殺死你哥哥的兇手!實哥,你上了我的當,也不要把我當傻瓜,你這個笨蛋!把我送去監獄吧!”

    淚水不斷奪眶而出,實之把這一幕深深烙在腦海中。

    沒有人送行,實之獨自走出保谷家,站在堤防樹下的鍍金舉起一隻手迎接他。

    “怎麼樣?演得像名偵探嗎?”

    臉頰仍然因為興奮而泛紅的實之應了一聲“嗯,應該吧。”就把視線移向三年坂。

    “我按照你教我的說了,但名偵探真不好當。”

    “是嗎?不瞞你說,我也當膩了。……你有見到阿丟嗎?”

    “嗯,他稍微長高了點。……我希望以後可以再見到他。”

    “東京看起來大,其實是一個很小的世界。不過,即使你以後見到他,最好假裝不認識他。因為,他造成了別人的死亡,他必須承受這份心理壓力,你不需要再說什麼。”  

    實之想了一下,頷首同意。然而,他想到另一件事,趕緊繼續說:

    “不過,反正我也不能住在東京了。”

    “你在說什麼?你不僅數學和物理化學大有進步,也不用再害怕英文。我可以保證,你明年一定可以考進一高,你會作為一高生住在東京。”

    實之漲紅了臉,不置可否地點頭,看著綠樹成蔭的三年坂。

    實之在谷中的御隱殿坂摔斷右腿後,一直住在鍍金家位於麻布龍土町的高級住宅。不僅接受醫生的治療,還從同樣住在那裡的吉岡慎和訝母女,也就是父親之後再婚對象和她的女兒口中,得知父親之後的人生。鍍金以前教過的年輕大學生隔天就來當他的家庭教師,輔導他所有一高的考試科目。鍍金說,要等冬天后,才能向他說明事件的來龍去脈,但他自己有時會喬裝後造訪,教他英語。

    是嗎?我或許可以成為一高的學生嗎?果真如此,我就一定要去住那個宿舍,但要改住兩坪多的房間……。如果再被阿時罵,就要好好的反擊。實之回頭看著鍍金。

    “啊,對了,我沒有問保谷先生三年坂的真正意思,因為感覺氣氛不對。不過,老師你曾經說,萬一我沒問,你也會告訴我,對吧?”  

    “對,但我認為其實你已經大致了解了。”

    (三)

    鍍金和實之坐在九段坂上的堤防上,眼前是夕陽染紅神田至日本橋一帶的風景。

    “我想應該是水岸的坡道。”實之說:“就是從水岸走上堤防的寧靜坡道……”

    “哪裡有水岸?”

    “低谷地區,是目前的江戶形成之前的山丘和山丘之間。”

    “所以,你找到了位在谷中的三年坂。那我再問你,什麼東西會出現在水岸?”

    “各種動物。”

    “對,各種動物,但最容易聯想到什麼?”

    “鳥嗎?啊,還有螢火蟲。”

    “對,我發現你跌倒時,剛好在欣賞螢火蟲。因為我不能讓人知道我在東京,所以只好喬裝成捕蟲業者,每天晚上看你經過那裡,因為我預料到你會發生什麼事。”  

    鍍金不僅知道實之家人的事,也知道阿時和阿丟的事。他並不擔心立原和河田會危害實之,卻很擔心導致實之哥哥受傷的阿丟會做出什麼不智之舉。

    “這也是關於鳥的故事。”實之點點頭。終於要揭開三年坂的神秘面紗了。

    “在我們之中,只有鷺沼看過你父親的手稿,據他說,那份手稿上是這樣寫著,‘神田大火那一天,我不時在七個地方看到一條白色的霧靄’。你父親就是在九段坂這裡看到的。”

    “我父親那時候在當車夫,所以就拉著空車去了那七個地方嗎?”

    “他原本以為是煙,實地一看,卻發現其實不是,而且,這七個地點中,有六個都有三年坂。”

    “……那是鳥嗎?”

    “沒錯,無數的鳥從低空飛向高空,密集地圍成圓形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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