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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我的秘書吞吞吐吐地告訴我她不止一次看到華雪原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打情罵俏。我並不生氣,真的,不生氣。她做什麼我都無所謂,我只是希望她可以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隱蔽一點,不要讓別人看到,就可以了。我就說下次這件事情不必再說了。
但是事情卻不是我想得那樣簡單。華雪原似乎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這是很嚴重的事情。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娶一個精神狀態出了問題的女人——況且,說殘酷點,她是精神病人,在華美集團就不再舉足輕重,和她聯姻對我們梅家就根本沒有什麼上得了場面的利益了。
我找了個時間約華雪原出來——當時我在電話里聽她的聲音是相當的不情願。我直接了當地問了她這些事情。她並沒有絲毫的愧疚或者羞憤,她當時目光渙散,面含微笑,她說:‘言貴,我要離開你了。我就快可以長生不老青春永駐了。你會變成老頭的,但我永遠也不會老了。’我當時發火,罵她瘋了。她卻笑說是我瘋了。然後這場約會就不歡而散了。這是我和她的最後一場約會。
有一天傍晚,天色是快下雨的樣子。我想去酒吧轉轉散散心——我被雪原的這些事情鬧得不開心。結果我在路上看到了雪原和那個男人。”梅言貴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就是韓世載。我在車裡看到他輕佻地摟著華雪原,也走進這間酒吧。我聽到他說:‘我有那麼厲害嗎?’然後是一陣讓人難以忍受的大笑。我把車停好,也走進了那間酒吧。當時我就覺得華雪原簡直是被他迷住了,迷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他們後來喝了很多酒,就走進了酒吧的單間——我當然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麼了。我打電話把華美集團的華岳先生請了出來,假意說和他一起喝酒。我們聊了很多東西,天南海北的。他當時以為我只是愛玩而已。一個小時以後,華雪原和韓世載從樓上下來。我朝華岳——我未來岳父笑了一下,一口喝盡。我走了。
我後來聽說華岳當場給了華雪原一個耳光。
華美集團宣布與我解除婚約,當時說是因為我生活不檢點。不過也不算冤枉我,我確實那樣。
解除就解除了。但後來我,還是聽說韓世載已經不和華雪原在一起了。很明顯,他只是把雪原當成一個玩具,玩膩了,他自然會丟棄。我本以為按照華雪原那樣瘋狂地愛他,應該會瘋了。但華雪原沒有。反而,我荒謬地在報紙上看到華雪原居然喜歡了一個有婦之夫宋理正——而且只是華美集團的一個職員而已——按照我認識的華雪原,這種虧本生意她是不會做的。”
“華雪原不會因為宋理正為人平直愛上他嗎?”古楓問。
梅言貴笑道:“我懷疑她是否知道平直是什麼意思。華雪原就是一個典型的富家女類型。後來發生的什麼‘逼婚’事件在我看來簡直是荒謬——我覺得除非宋理正有一個什麼帶給華雪原很大利益的東西,否則我堅決不相信華雪原是喜歡他。而且,你會相信一個人瘋狂地喜歡一個人以後,分手了,立刻在一個禮拜之內又愛上另外一個人嗎?”
“也就是說,華雪原和韓世載分手以後,一個禮拜之內就開始追求宋理正了?”一直沒有開口的謝微生說話了。
“是的。”梅言貴加了一句,“所以我從頭到尾就不認為這裡面有什麼愛情成分。純粹是陰謀。”
我想到案發現場那個哭得死去活來的華雪原,她的面孔,是那麼模糊。
第十九章 孿生魔嬰(十三)
事情越來越讓人迷糊。古楓一直在研究他從圖書館帶回來的報紙,好像有什麼更重要的東西我們沒有注意到。梅言貴在敘述了很久把我們掌握的證據全部推翻以後輕鬆地說:“你兒子真是少年老成啊。”我心疼自己的勞動成果在梅言貴的故事裡灰飛煙滅,想今天晚上再進連城的夢裡和他討論討論,雖然他還有一天就可以清醒了。
討論沒有結果。大家暫時散夥,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我下去買夜宵。老實說我緊張了這麼久,此刻卻不怎麼緊張了,仿佛一切已經與我沒有什麼關係,即使是巫族的命運,我的性命,都無關緊要了。我這樣不負責任,原來長老們就該看出來不要讓我當什麼巫神替補。我決定今天早點睡,好好休息。
“你說清楚點。你的母親是什麼時候失蹤的?”一個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我側頭望去,幾個警察正站在某個路口詢問一個年輕人——就是那個大嬸的兒子。
“2天前。母親說和一個叫韓世載的人出去一下,之後就沒有回來。我母親一直有精神病,本來是不該讓她出去的,可是當時她態度很堅定,我沒辦法就同意了。”
一個警察拍拍他的肩膀說:“平子,沒事。阿姨一定不會有事的。”
“韓世載”三個字像針一樣刺痛了我的耳朵。我停了下來,躲在一旁聽他們還要說什麼。
“那個韓世載長得什麼樣?”年長些的警察又問。
“嗯,我只記得他的左耳上戴了幾個很亮很精緻的耳釘。具體不太記得了。對了,他額前的頭髮是銀白色的。”
“平子你再想清楚點。”